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圍已經沒了動靜,林久久也沒等來疼痛,這才慢慢地睜開了眼。
然而入目的是確是鋪滿一地的玄色衣角。
林久久愣了愣,突然想起那日十分悠閑地躺在大樹杈上捉弄她的少年,如星的眸子一臉驚喜地看著她。
這一刻她才想起其實在懸崖下禹明朗所穿的衣袍也是那日的那一身耀眼的玄色,而這一刻她只覺得十分刺眼。
她不敢抬頭,因為她害怕見到她所猜想的那一幕。
她上輩子,以及這輩子,都不喜歡欠人情,更加害怕欠人人情。
因為她怕還不了。
林久久知道事情總該是要面對,于是慢慢抬起頭來,只見禹明朗那張俊朗的面孔映入眼底。
他雙膝跪在她身前,雙手無力得垂在身側。雙目緊閉,面色蒼白如紙,臉頰與額角都有多處擦傷,唇角也還留有血跡,身下更是流了一大灘血。
他瞧上去好不狼狽,哪里有在靈舟與大樹下意氣風發的模樣。
林久久咬了咬下唇,又抿了抿唇,右手顫巍巍地向他的頸間探去。
他,方才擋在了她的身前。
而她,對他來說,卻只是陌生人而已。
她不懂,他為何要如此。
看來這人情,終是欠下了。
林久久的指尖在觸碰到禹明朗的脖頸的一剎那,只感受到一片冰涼。她心下一緊,下意識似碰到了燙手山芋一樣收回了手。
見禹明朗身子突然往一方倒去,林久久連忙伸手接住他,而她放在禹明朗后背的左手卻感覺到一片黏濕的觸感。
她將禹明朗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頭,抬起自己的左手看了看,只見滿手都是入目的紅色。
那是禹明朗的血,他的后背,怕是已經血肉模糊了。
他……不會死了吧!
林久久一時心亂如麻,又不敢再去探他的氣息,怕禹明朗真的已經因自己而死。
最后她一鼓作氣地將右手指尖放在他鼻尖下,突然感覺到一絲微弱的氣息,心下這才松了許。
沒死就好,否則,這份舍身相救的人情她無法償還。
林久久想到自己的儲物袋里有金掌門給的一系列的救命丹藥,忙不折迭地打開儲物袋倒出一大堆玉瓶,一個一個的翻找著。
玉瓶中大多都是治療外傷的丹藥,林久久挑了些硬塞入禹明朗的口中,他臉頰與手上的傷口頓時肉眼可見的愈合。
林久久看著手中玉瓶上寫著“上品培元丹”的玉瓶,陷入沉思。
禹明朗的外傷雖然已經愈合,但他的氣息仍舊十分微弱,明顯是受了很重的內傷,而此刻又陷入深度昏迷。
她知道禹明朗沒有她看到的那么簡單,手中定有救命的丹藥。但她打不開他的儲物袋,培元丹又是現下她手中治療內傷的最有效的丹藥。
而之前禹明朗說過血氣虧損不能完全吸收其內的靈力,她在猶豫到底要不要給禹明朗服用培元丹。
林久久垂下眸子,見禹明朗臉色蒼白,仍舊沒有一絲血色,再想到之前他能輕松自如的應付那霧團。
于是她心下一沉,終是取出培元丹喂進了他的口中。
現下她只得祈禱禹明朗的修為足以能在重傷之下吸收掉培元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