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沈懷安覺得腹部滾燙,伸手一摸,竟是那黑色珠子在發熱,這珠子似乎在歡呼,在雀躍,就像是吃飽了的孩子,流露出滿足的情緒。
明明只是一顆珠子,但是沈懷安卻能莫名產生共情。
在他拿出黑色珠子的一瞬間,南宮未央像是感應到了什么,眼神如電,死死的盯著沈懷安,兩個人就這么對視了許久,沈懷安躊躇道,“你……你是想看這個么?”
南宮未央毫不猶豫地點點頭,“不知閣下能否借我一觀。”
你還真不客氣,我來到這莫名其妙的荒郊野廟,與這珠子絕對是脫不了干系。如果這南宮未央拿了珠子不還我,會不會對我回家之路帶來什么影響。
沈懷安想了半天也拿不定主意,就這么把珠子握在手里,給也不是,收也不是。
“若是閣下愿將寶珠借我一觀,我愿以此物相贈。”南宮見他這個表情,心下了然,從衣袖中取出一把精巧的短刃,長約五寸,刀鞘古樸,通體雷云雕紋,看起來價值不菲。
“你是說,我給你看一眼,你就把這匕首給我?”沈懷安問道。
“不錯,正是如此。”南宮未央也不多話,將匕首放在地上,用手一推,正好送到沈懷安身前。
這人倒是大方,我再扭捏就顯得過于小氣了,沈懷安將珠子拋向南宮,可沒把握好力道,狠狠砸向南宮未央的面門。
糟了糟了,這么一張俊俏的臉,沈懷安有些慌張。
誰料南宮未央面不改色,使出一門纏手的功夫,將珠子穩穩接下,拿在手里細細端詳。
要是這人能看出個門道,那倒也方便了。沈懷安盯著南宮未央的臉,想要從他的表情里看出些許端倪。
可惜,南宮未央就像是塊美好的雕塑,一動也不動,連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就這么靜靜地看著黑珠子。
沈懷安盯了半天,看不出個所以然,從地上撿起那把短刃,拔刀出鞘。
寒光似霜雪,出鞘如春雷。
“好兵器!”還不待沈懷安開口,一直看著這短刃的掌柜的忍不住擊掌贊嘆,意識到自己過于激動,他訕訕地笑了笑,不再多話。
“好……”沈懷安剛想開口,意識到自己想說的話已經被掌柜的捷足先登了,覺得無趣,收刀入鞘。
刀刃如月,刀鞘含香,甚是好聞。
“我已看好了,多謝這位兄臺,”南宮未央微笑著將那珠子扔給沈懷安,力道恰到好處,就像是送到他手里一般。
“看出什么了?”沈懷安問道。
“不曾,”南宮未央搖搖頭,“這珠子玄奧非常,我才疏學淺難以參透,若閣下有心一探究竟,可持我剛才所贈的夏蟬去青丘王都。”
青丘王都?
有這個國家么,莫非是什么邊荒小國?沈懷安皺著眉想了半天,整個大陸大大小小七十余國,在娘親的教育下,自己或多或少都了解一些,怎的從未聽說過什么青丘國。
搞不懂,但是出言相問顯得太過露怯,等明日早上出門,我在附近找個鎮子,覓個茶樓,再細細了解吧。
明日白天一定要搞清楚自己到底身在何處才行。
良久,黑夜終去,雨過天晴。
南宮未央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見天亮了,與眾人告了別,轉身離開,走之前深深看了沈懷安一眼,但卻并未說話。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沈懷安不由得感嘆,這人,真是個天生的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