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余長安都沒談戀愛,因為沒那個的資本,要心無旁騖一心學習,別的事一點都不能考慮,現在不一樣了,父母開始旁敲側擊問他有沒有喜歡的人,單位上也有喜歡牽姻緣的同事給他介紹女朋友,而他現在也不用刻意壓制**,于是寂寞和孤獨席卷而來洶涌澎湃。
起床穿衣,去衛生間洗漱,一室一廳的房子空蕩又安靜,就是缺一個女主人。
或者兩個也行。
余長安想象中的畫面,就是早上醒來,睜開眼就看到身邊的對方,觸手可及肌膚相親,毫無距離的相擁而抱,然后起床穿衣,一塊去廚房做早餐,他打下手她做主廚,他可以摟著她的腰,嗅著她的秀發清香,體會這難得的溫馨。
可惜這只是想象而已,女主人任重而道遠。
洗漱完畢,穿上整潔帥氣的警服,收拾好儀容,時間已經是七點十分,提上公文包,余長安準時出門去上班。
正好有電梯停在29樓,他緊走兩步趕過去,便和對面的鄰居相遇。
這是一位年輕漂亮的女白領,身著黑色的女士小西裝,上半身是外套和襯衣,下半身是套裙,腿上并沒有傳說中的絲襪,但簡潔的穿著卻顯得頗為明媚窈窕,她長發扎成馬尾,腳踩涼高跟,手拿提包,妝容精致,看到余長安后燦爛一笑:“余警官,早上好!”
大概因為他是警察,是正義的象征,不大可能是壞人,所以這位女白領對他并無多少戒備,相反還頗為熱情。
“邵姑娘早上好!”余長安笑容和煦。
這年頭,小姐作為一個特定的職業,日常生活中都不好再使用了,余長安只好這么稱呼邵瑋婷,以免出現第一次認識時那種尷尬。
電梯關閉,邵瑋婷微笑點頭,再沒有說話,安靜站著。
余長安來這一個多月了,一個人住這個一居室,一個月房租一千五。邵瑋婷就住隔壁,那是一個兩居室,一個月租金兩千,她和她同學一塊住。他在市局入職后,才搬來這里住,第一天上班出門的時候,就遇到邵瑋婷,然后就認識了。
但似乎只有認識,關系只是局限于鄰居,并沒有更進一步,雙方只知道對方不多的信息,比如在哪上班,做什么工作,別的就沒了。
打個招呼問候一下,然后一塊下樓,邵瑋婷似乎并不善談,余長安也不怎么主動說話。
封閉的空間內,沉默讓氣氛變得奇怪,似乎在醞釀著什么。
余長安忍受不了,有種說話的沖動,想開口跟邵瑋婷說話,這應該叫做搭訕,搭訕的目的是獲得聯系方式,過程是關系逐漸變得親近,結果是最后睡到一起,那么第一句話應該說什么呢?
他思考著,斟酌著言辭,最后組織好語言,直接開口:“邵……”
但就在這時,“叮”的一聲,余長安一驚,就這么一停頓,電梯突然停下,電梯門直接打開,別的人走進來,二人以外的其他人闖入這里,讓之前的二人世界變為公共空間,情境瞬間被破壞得一干二凈。
他只能無奈閉嘴。
電梯一直往下,抵達一樓,邵瑋婷前腳出電梯,余長安后腳跟著出來,到了大樓外,兩個人已拉開距離,前后步行向小區外走去。
現在他有兩種選擇,一種是繼續之前中斷的行動,一種則是放棄。
前者,他需要上前幾步,追上邵瑋婷,與她并肩而行,但這會顯得很刻意,那樣的話,邵瑋婷會不會看穿他的心思?如果看不穿,她會習以為常看待,如果看穿了,那么接下來會有兩種結果,一種表示抗拒,即沒那個意思,一種是默認,即不拒絕和他接觸,其實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欣喜,即很想和他交往,但那種可能性極低。
照這么說,大概是1/4的概率,他會遭到拒絕。
這個拒絕,是直接拒絕,以后也再無更進一步的可能,其余3/4的概率指的是不拒絕,并不是成功,不是會在一起,而是她不拒絕他的主動搭話。
一想到邁出這勇敢的第一步,邵瑋婷可能會永遠離他而去,余長安就沒了一點勇氣。
于是,他放棄了,目送她走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