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長安脫下身上的衛衣,摘下棒球帽,一股腦塞到背包里,只保留著襯衣和帆布褲,就這樣站在2301門前,光明正大地敲起了門,同時給余雪打電話:“小雪,我到了,開下門。”
沒多長時間,門突兀地被打開,一張俏臉展現在面前。
她穿著居家服,系著圍裙,一手拿鍋鏟一手拿醬油,就這么注視他,目光溫柔,表情欣喜,難掩開心:“長安?”
眉目如畫,不語淺笑,宜喜宜嗔,明媚動人,余長安找不到詞語來形容這般盛世美顏,一個很有仙氣兒的姑娘,平時十指不沾陽春水,為了一個男人竟然不辭辛勞,就這么屈尊給他做飯,天仙下凡變為農家廚娘,換誰來都應該很感動吧?
但一想到這么一個姑娘,背后卻在欺騙,他就心痛到無以復加,為什么要這樣?
十一年后的初見面,本來應該很有意義,但就因為欺騙,一切都變質了,一剎那的感動之后,余長安警醒過來,這都是假的,不要當真,接下來就看她怎么表演吧。
“小雪。”他目光平和,嘴角上揚,直視著她的眼睛。
他以為她會閃躲,但意外的是,并沒有,余雪迎上他看過來的眼睛,二人眼神相對,目光交錯,就這么無聲地交流。
大抵是余雪承受不住他火辣的眼神,最先敗下陣來,臉上一紅,匆忙轉身,連忙跑向廚房:“哎呀,我的菜,要糊了,長安你趕緊進來,別站門口了,你坐客廳吧,先看電視,稍等一下,飯馬上就好。”
“好。”余長安進門,玄關處看了一下,鞋架上大多數都是女鞋,但也有幾雙男士的。
看到這,他心里更冷,繼續往里走,客廳里有電視沙發,電視在播放一個爛俗的綜藝節目,沙發上沒有人,倒是有一只貓蹲在平放的靠枕上。
“小雪你住哪個房間?”他看著三個房門禁閉的臥室,很想進去一探究竟。
“啊?我住中間的那一個,長安你要進去么?”
余長安走到中間臥室的門前,正準備進去,這時余雪匆忙出來阻攔,臉蛋微紅,有些不好意思:“長安,女孩子的閨房,你不會?”
是嗎?別的男人可以,我就不可以?
看著余雪,余長安心里冷笑,不過卻沒有再強求,搖頭一笑:“那算了,我只是好奇。”
余雪看著他,感激一笑,然后跑回廚房。
余長安漫不經心走在房子里,走過客廳、餐廳、陽臺和衛生間,打量著房子里的陳設,將一切印在腦子里,像福爾摩斯一樣探究,最后來到廚房,環視一下四周,然后注視著余雪的背影。
十一年不見,她變了太多。
以前是小女孩的純真可愛,現在是女孩的清純明媚,臉上的嬰兒肥消失了,兩側的小虎牙還在,齊耳短發變成了披肩長發,平坦的胸也初具規模,小臀部變得渾圓挺翹,身材不再是當初的平板,而是窈窕妙曼富有曲線。
是啊,她要是沒有經手過男人,會變成現在這樣?一想到這具身體被開發過,余長安便深感遺憾。
余雪背后沒長眼睛,但還是能感覺到灼熱的視線。
她微側身,看一下他,又飛速移開目光,臉上一紅,跺了下腳,嬌嗔道:“長安,你去客廳啊,你在這里干什么?看得我怪怪的,都不會做飯了。”
“行。”
余長安沒有在這事上為難她,直接離開,同時問道:“你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竟然還會做飯?我真是太意外了,你什么時候學的這個?”
他在想,不會是為了某個男朋友而學的吧?
“嗯。”余雪煞有其事,歪著腦袋思考:“大概是畢業后工作的時候吧,我有次胃潰瘍,外面的東西不能吃,就只好自己做了,弄到后來就學會了。”
余長安一瞬間有些心疼。
他也有胃病,不過不是胃潰瘍,而是慢性胃炎,這個病很折磨人,總是惡心反酸水,餓的時候就會很難受,工作都做不下去,經常半夜餓得不行從睡夢中醒來吃東西,吃飽了才能睡著,有時因為經常吃東西,弄得人體重飛速上漲,變成一個胖子,有時因為沒胃口吃不下,體重飛速下降,人瘦的不行。
那種難受他都要堅持不下來,沒想到余雪也是這樣,她一個女孩子,孤身一人在外,都沒人照顧,應該很辛苦吧。
如果,如果那個時候,有這樣一個男人照顧她,她應該會很感動吧?
余長安想著,換做他,估計也難以拒絕這種照顧,如果他是一個女孩,面對這樣一個男人,有很大可能,會沉迷于這種溫柔之中,如果當初他慢性胃炎的時候,有這樣一個姑娘照顧他,他也會因為感動,而與她發生一些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