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南風身處酒店,頭痛欲裂的同一時間。
首相官邸。
現任自民黨代總裁,代理內閣總理大臣小泉隆太郎端坐在辦公桌后,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對面坐著的人。
這位趁機上位,幾乎天天被攻訐的代理內閣總理大臣是個面相不算慈祥的花甲老人,狡猾如狐,陰險如蛇和膽小如鼠這幾種政客的‘優美品質’,完美體現在了他的長相上。
簡單來說就是丑。
這導致這位代理內閣總理大臣,雖然上任沒多久,就因為幾次在電視上的公開露面,得到了個‘一看就不是好人’的評價。
而坐他對面的,是個正值壯年的中年男人,跟他恰恰相反,這位男人方形臉,端正威風,一看就讓人覺得具有極強的正義感。
這位是自民黨的副總裁小野友樹。
日本自民黨,這個占據了眾議院三分之二位置的第一大黨派,其實也并不是一塊鐵板,內部十分復雜,最開始由兩個大黨派合并而來,隨后又吸收了幾個不小的黨派。
所以這個執政黨,出了名的派閥林立,發展到現在,內部已經有九個派閥……比稍微知名點的在野黨都多,簡直離譜。
而現在相對而坐的兩位。
就是黨派內部最大的兩個派閥的話事人。
小野友樹是現任內閣總理大臣,也就是被綁架的福田慶夫那一方的人,屬于町村派。
而小泉隆太郎這個代理者,屬于額賀派。
這次小泉隆太郎能上位,其實黨派內部就經過一次廝殺,最后他能上位,當然是他的實力,但福田慶夫被綁架,他的嫌疑實在是太大了,這種綁架也太過于野蠻,相當于掀桌子,所以最后他上位,福田慶夫所在的町村派十分不爽,一度甚至有脫離自民黨的流言傳來,總之關系鬧得很僵。
那為什么,這兩個完全鬧掰的派系領頭人還能坐在一起呢?
答案很簡單。
伊勢神宮。
“小野議員。”
小泉隆太郎端坐在桌子后面,看對方就看著自己,一副讓自己這個代理內閣總理大臣先說話的意思,便主動開口問道:“有何貴干?”
“廢話少說,三件事。”
小野友樹雙手交疊,開門見山道:“野狗討伐,新自由法案的通過,還有營救首相。”
“都已經在做了。”
小泉隆太郎有些狡詐地說道:“野狗討伐的命令已經給到了天選部,新自由法案則馬上就要召開臨時國會,至于營救福田慶夫先生……我們不是一直在努力嗎?”
“你確定?”小野友樹瞇起眼睛,“你確定你用心做了?還是陽奉陰違?”
“……陽奉陰違?”
小泉隆太郎失聲笑了出來。
他搖了搖頭,慢慢站起身,來到窗邊,隔著防彈玻璃,眺望不遠的國會議事堂:“我陽奉陰違什么?如果我不是在做夢的話,我現在應該是這個國家的內閣總理大臣吧?”
小野友樹表情不變:“伊勢神宮。”
“那這個國家到底算什么?封建君主專制?”
“你要這么想也可以,這種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鐮倉幕府不就是武士掌權嗎?有時候道理就是這么簡單。誰的拳頭大,誰說話就有底氣,現在伊勢神宮這個神道頂點拳頭最大。”
小野友樹跟著站起身,來到小泉隆太郎身邊,和他并肩而立:“你沒辦法改變這個事實。”
“所以就要讓這個拳頭繼續大下去?七年前就是因為對方拳頭大,頒布了平安法案,讓強國的種子全都散落在外,迫于壓力,最后國家只有一個可憐的,率屬于警視廳的天選部,以及一個暗部。而拳頭大的神宮,則靠著這七年,徹底做實了神道頂點的名號,不僅如此,我們現在還要去討伐那些強國種子了。“
小泉隆太郎語氣平和,繼續道:“現在還要再來一個新自由法案,讓現有的神社互相廝殺……小野議員,我問你,如果某一天,連住吉,奈良春日,伏見稻荷大社這樣能抗衡的神道大社都在自相殘殺中滅亡的話,我們還有什么條件去擋那個拳頭?當應聲蟲希望被放過嗎?還是靠出事了謝罪找到一絲存在感?亦或者像現在一樣,當狗?”
小野友樹非常直接:“我不知道,你沒必要跟我說這個。”
“但是。”
小野友樹猛地轉過身,死死盯著小泉隆太郎:“這些都不是你綁架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