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璇龜,不是海龜。”
“璇龜不是生活在海里嗎?只有陸上的龜才會把脖子縮進殼里,海里的龜做不到這一點。”姜嶼說。
歸敲敲頓時有了一種把腦袋伸出去,當著他的面再縮一次的沖動。
“我是璇龜!璇龜和普通的海龜不一樣,我們是龍的后裔!”
……誰的后裔也要符合自然規律啊。不過這樣也好,這地方有些邪門,她不看也是對的……姜嶼無聲嘆息,起身轉向祭壇。
“我過去看看,你在這里等我,不要走動。”姜嶼撂下一句后,不顧歸敲敲的勸阻,徑直向著大殿中央的祭壇走去。
走了沒幾步,他就觸碰到了圍繞祭壇的黑霧。
那些黑霧與外面的灰霧感覺不太一樣,似乎有了質量和黏性,流動得也緩慢了不少。它們附著在姜嶼的身體表面,像是給他穿上了一層不透氣的衣裳。
但僅僅是“不透氣”而已,比起在石階上受到的沖刷和排斥,這些黑霧簡直有如無物。
穿過黑霧后,祭壇上的光景一覽無余。
那個紅眼的東西是一個通體漆黑的巨人,他雙膝跪地,即便是跪姿,也有兩個姜嶼那么高。他的臉上除了那一只睜開一只閉上的眼睛外,再沒有其他的五官。
巨人雙手合攏,抱在胸前,兩只粗壯得如同梁木的手臂小心翼翼地環抱住了一把黑色的巨斧。
姜嶼:“!!!”
那柄黑斧姜嶼再熟悉不過了,就是他經常召喚出,數次危險情境中保命的“漆黑之斧”。很明顯,每次那柄斧子都是從這里飛出去的。
“莫不是我的‘漆黑之斧’的法決,操控的不是斧子,而是這個紅眼的巨人?”
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姜嶼在心里默念起漆黑之斧的法決來:
萬炁本根,天地玄宗;
廣修萬劫,證吾神通……
姜嶼體內的靈力在急速消失,但與此同時,紅眼巨人的眼睛開始閃爍起來,如同被向內灌注了能量。
他繼續在心中默念:
看破轉輪,擘碎虛空……
斧子被紅眼的巨人拎了起來,向著虛空處猛力扔了出去。
同一時刻,最后一句法訣“取彼斧戕,以伐宏宏”已經念畢。
嘭!
一聲巨響間,一個時空裂縫被黑斧劈了出來,劈出裂縫后,斧子如同泄了氣一樣,個頭急遽縮小。
轟!
第二道時空裂縫在姜嶼的眼前出現。
就見那個小小的漆黑之斧從第一個裂縫進去,幾乎同一時間從另外一個裂縫中鉆了出來。
姜嶼的眼眸驟然間一縮,立刻在心里中斷了法訣。
漆黑的斧子霎時間從第二道裂縫中鉆入,再從第一道裂縫中鉆出,最終自動飛回到巨人的手中。
“果然如此!”
姜嶼像是解開了一道難題,欣然不已,但旋即他又意識到了另一件事:
我通過法訣,灌注進那個巨人的能量,似乎沒有全部用來驅使漆黑之斧。
仿佛有一小部分,留在了那個巨人的身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