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走羅懷后,姜嶼又轉向小夔。
羅懷與他無冤無仇,甚至嚴格講起來,姜嶼把他從六趣塔中救了出來,對他還算有恩。所以即便他體內有一顆隱藏的“種子”,但放了也就放了。
可小夔不一樣。
直接放虎歸山,終究是個隱患……可也不能像對待羅懷一樣,給他也種下“什么也沒發生過”的心理暗示,畢竟他那幾個朋友都死在了塔里,他自己也斷了條胳膊,這么多的異樣,很容易會讓他自動產生“不對勁”的想法,太容易露餡兒了……
想了想后,姜嶼用命令式的方法對小夔說道:
“不得在任何場合,與任何人,用任何明示、暗示的方式提及到我,以及當日在六趣塔里發生過的種種事端。”
“不得生事。”
“不得……”
一連下了十余條禁制后,小夔先是一怔,旋即望向姜嶼的眼睛。
姜嶼讓他心里的“種子”些微發芽,這樣做的效果就是,小夔心中的驚訝和疑惑瞬間消失了,有的只是心悅誠服的信服。
“是,主人。”小夔躬身說道。
姜嶼揮揮手,將他打發走:
“離開時注意避人耳目。”
看著他的背影,姜嶼的眼神頗為復雜。
他在想,種下暗示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被什么東西“控制”著……
姜嶼急速在心里對自己進行了一番檢視,想看看自己行事有沒有一個無可違背的“準則”,如果有的話,就有可能有危險了。
這樣一剖析,姜嶼反而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行事有時好似瞻前顧后,有時又好像極為隨心。
別說沒有什么“不可違背的原則”,甚至壓根沒什么“原則”。
姜嶼:“……”
或許這才是正常的事情,原則這種東西也不是從天而降的,是靠著之前一次又一次面對問題的選擇而逐漸積累建立的……找回記憶真是太困難了,不過今日又一批黃膏盔蕈成熟,起碼能解開一個最大的謎團了……姜嶼想到這里,又篤定了一些。
他隨手召出來剛剛投進裂縫的那幾根玉簡,想要看一看,羅懷在那么危急的情況下都要帶走的玉簡上面,到底記錄了什么。
他對著玉簡內部灌入靈力,眼看上面顯示出一行文字:
【請輸入開啟密匙。】
姜嶼:“???”
看到這句話,姜嶼一口老血險些噴出。
“……還有密匙?早知道問問羅懷了。”
不過轉念一想,姜嶼又笑著搖頭:
“估計問也白問,他也不見得知道。”
……但起碼能有點線索吧。
姜嶼“放生”羅懷時,給他的暗示是——忘掉有關姜嶼的一切。他之所以這么說,是為了盡最大的可能保證,羅懷能夠過上正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