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嶼打了個寒顫,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還站在那個昏暗的小巷之中,什么小洞天、什么祭壇,都徹底不見了。
認清眼前景象的姜嶼隨即感到一股巨大的疼痛,來自頭顱。在他身邊,歸敲敲也在哀哀喚痛,似乎也受了不輕的傷。
他這才發現自己頭上有血的同時,雙手手腕上也有一些被捆綁的痕跡,歸敲敲的情況與他相類,只不過除了頭疼,背也疼。
回想著適才的情景,再看身上這些莫名增添的傷痕,姜嶼悚然而驚:
“剛才發生了什么?”
“幻境。”周琳言簡意賅道。
……剛剛看見的、經歷過的都是幻覺?怎么會有那么真實的幻覺?我又為何會突然間醒悟,向著周琳求救?姜嶼想著,開始檢查起他和歸敲敲的狀態。
他初步判斷自己和歸敲敲頭上的傷口像是大力撞擊出來的,至于手腕上那些,則分外像是繩索類的物品捆綁后留下的。
姜嶼若有所悟地問道:
“我們倆剛剛是陷入了幻覺,所以做出了自殘的行為?你是為了阻止我們才……”
“不然呢?”
周琳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
“難道我趁你們‘瘋癲’的時候下了黑手嗎?”她哼了一聲,“你倆一個賽一個瘋癲,恨不得用頭……”
說到這,周琳著意看了歸敲敲一眼,特地補充道:
“還有用背殼撞破這面墻壁。我攔都攔不住,只好把你們綁起來,就這樣,還不老實呢。”
呃……姜嶼只聽了只言片語,便能想象出適才的情景,不由得慶幸周琳在側。眼見她的“墨色”有些黯淡,可見為了阻止他倆耗費了不少的靈力。
好在“月白”可以源源不斷地提供靈氣,周琳的臉色也肉眼可見地開始好轉。
她看了他一眼,沉聲講述起事情的經過來:
“我回來的時候,你的一切舉止原本還正常,我們還聊了幾句。可沒說兩句,你就開始自言自語,說什么‘祭壇搭建好之后就廢棄了’、‘整個小洞天都是空空蕩蕩的’,還有什么‘下面沒有東西,也沒有掩埋尸首’。”
這……
姜嶼眼神一凝,在他的記憶里,這幾句話明明是他和周琳之間的問答,現在卻變成他一個人的自言自語?!
“我原道你是在說胡話,試著想要喚醒你,卻根本沒用,然后你突然就發了瘋,開始拼命的撞墻……”周琳說到這里,語聲中平添了幾分后怕。
姜嶼不怎么關心“然后”,他的注意力還集中在剛才的念頭上,他轉向歸敲敲,向她詢問著她所經過的“經過”。
卻發現她的記憶更加的模糊。
“我就記得,用‘蠡殼’找到了那個隱匿洞天的入口,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記得了……”歸敲敲氣弱地說道。
“蠡殼”就是她身上掛著的,那個五彩斑斕的貝殼的名稱。
姜嶼這才明白自己是怎么清醒過來的:
“蠡殼?可以過濾一切幻覺幻境的寶物?無論多逼真的幻境,經過‘蠡殼’后,都會染上一層異樣的光芒?難怪……”
難怪我會有一刻的清醒,向著周琳發出求救的信號,而周琳也抓住了那一刻……可她究竟是怎么破除幻境的呢?有沒有可能,我們還在幻境之中?姜嶼想到這里,急聲問道:
“你怎么樣?不會也中招了吧?”
周琳靜了一會兒,“月白”的表面上頃刻間泛起一片光芒,柔和的光亮中,周琳的聲音再度響起:
“一般的幻境對我是沒有作用的,我剛剛又自查了一遍,沒有問題。我們現在真實之中。”
她的回答并沒有讓姜嶼釋然,反而讓他深深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