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這個女孩子,當初好像在你們歌舞廳吧?你被砸得那次住院,她還在呢!”劉萍指著面前那臺36寸松下大彩電說。
電視機屏幕中,祁玟茹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貼身晚禮服,露出大片的胸膛和后背,肩膀上帶著兩個厚厚的墊肩,燙了一頭在當前看起來十分時髦的大波浪,正在演唱那首春天的故事。
梁一飛來的時候,這首歌已經到了尾聲。
“呦,當初還沒覺得怎么樣,這一上電視,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顯得很大氣端莊嘛。”梁義誠在一邊點評說。
梁一飛笑了笑,這恐怕不是電視的作用。
眼前電視機上,祁玟茹和之前認識她時候的狀態,的確不一樣,整個人臉上洋溢著一層自信和意氣風發,而當初的祁玟茹,只不過是一個有天賦,但沒有機會的普通地方文工團女演員。
女演員終于實現了自己的人生理想,登上了最高舞臺,成為了女歌唱家。
“哎對了,當初那個小周,現在在國外怎么樣了?”劉萍問。
周云晴?
梁一飛想到這個名字,忽然意識到,這么長時間以來,自己居然幾乎要忘了這個女孩的存在。
這說明什么,說明自己其實是個很薄情的人。
至少對于周云晴,自己是這樣的。
“哎……”梁一飛嘆了口氣,感情問題上,兩輩子自己都差不多,和做事業時候的果斷勇決恰恰相反,即希望擁有,又抗拒擁有,即不懂的拒絕該拒絕的,似乎也不會主動珍惜該珍惜的,時間久了,甚至分不清什么是該拒絕的,哪些才是該珍惜的沒,有機會總想試一試,也許能遇到合適的,可是試著試著,又習慣性的開始厭煩。
有種流產叫做習慣性流產,有種分手,叫做習慣性分手。
孤兒生涯帶來的后遺癥,比單親家庭更加的嚴重。
劉萍笑著問;“一飛啊,你到底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姨幫你留心著。”
梁一飛想了想,說:“講不好,就是在一起舒服的吧。”
“舒服?”劉萍不太理解。
作為男人,梁義誠倒是理解,隨口說:“這小子懶得很,就想找一個累了可以在一起靠著,餓了有人給他燒飯,家里有人打掃,還不跟他鬧,有事了,最好還能一起商量商量的。他除了給錢,什么都不用操心。”
梁一飛嘿嘿一笑。
梁義誠看了他一眼,忽然認真講:“男同志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但是一飛你要記著,在家庭里,男人就是要承擔責任的,不要總想著找個人,幫你分擔責任,還照顧你。不是說你有錢,什么都給錢,就算承擔責任。等你什么時候愿意為了一個女人,收起你那點大男孩的孩子氣,心甘情愿擔負起所有責任也不覺得煩和累的時候,那你開始真正成熟了,遇到一個能讓你做出這樣改變的女人,那你就把她娶回來,然后你的人生就升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