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她走火入魔了,還說這些有什么用呢。至于我,說到底,我是外人,你媽就算不駁我的面子,嘴上不說什么,心里肯定也對我的話不以為然。”
梁一飛是真正的過來人,太清楚老年人一旦掉進這種圈套之后,是很難靠著外人的言語來改變的。
上輩子,那些專門騙老年人的保健品,一副狗屁磁療床墊,批發市場一兩百什么功效都沒有,幾千幾萬的賣給老年人,老年人還特別相信,為了這事和家里子女鬧翻的不在少數。
不能完全怪老人‘不懂事’,人老了,由于心理和生理的變化,就會出現一些在年輕人看來根本不可理解的情況。
連像許樹標那種精明人,到老了,還不是荒唐起來。
人人都會老,作為年輕人,更多的,恐怕不是非要去辯個是非明白,或者因為老人的錯誤而給對方臉色看,能體諒的,盡量體諒,能幫助的,盡量幫助。
更何況,柳思源之所以陷入其中,還有兩個很重要的客觀因素。
“第一呢,你媽已經投入了這么多錢進去,你現在讓她相信這是騙局,那就等于告訴她,這些錢全打了水漂,她本能的就會抗拒,你越說這是假的,她就會受傷害越大,你說這不是假的,還能給她留一線希望,你想想,要是真揭露出來這是假的,就等于她一輩子的積蓄全被人騙了,她心里能好受?”
頓了頓,說:“再者,現在問題,不是你媽,而是你。”
“我,我怎么了?”寧小倩不解的抬頭問。
“你這個身體,她當媽的怎么能放心得下,只要她一天不閉眼咽氣,她就要為你的將來考慮一天。這次是受氣功的騙,下次說不定就是受其他什么江湖醫生的騙。”梁一飛說。
聽梁一飛這么說,寧小倩眼眶忽然就紅了,卻咬著牙不肯哭。
“你這個事我來解決。”梁一飛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
寧小倩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我先問一下你個人的想法。愿不愿意,出國去深造?學點什么。”梁一飛解釋說:“畢竟,國內對于殘疾人,始終是帶著有色眼鏡的,你這樣子,去工作,只能找最差的,生活都成困難。我是想,你如果愿意,那我送你出國,學點什么,以后呢,有能力留在國外,就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在國外生活,國外各方面條件都好的多,對殘疾人的照顧比較周全,生活比較便利,也不會受到歧視;如果愿意回來,你學到了本事,又是留洋回來的,找工作什么的也都會方便許多。你出國這段時間,你媽可以陪你一塊去,前期照顧照顧你,國外的騙子畢竟也少一些,她不會說外國話,沒人騙她。”
寧小倩低著頭,蚊子哼一樣的說;“可是出國要好多錢的。”
“姑娘,之前呢,你的的確確救了我一次,我欠你一個很大的人情,錢你不用擔心,五年之內,你們生活上學的開銷我來負責,至于以后嘛,那還是要靠你自己努力。”梁一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