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快?梁一飛皺了皺眉頭,心里微微一沉。
從抓,到判,前前后后不過一個半月,這在20年后也許是無法想象的,即便在當前,又有大領導‘快審嚴判辦成鐵案’的指示下,這個過程依然顯得太快了。
越快,就說明越嚴重。
事實上,已經嚴重到了極點。
“殺人坐實,另外還有幾項重罪,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生,沒收個人非法所得。”吳三手在電話那頭說。
“梁總,梁總?”對方的工作人員看著表情突變的梁一飛。
“哦,沒事,我們繼續。”梁一飛掛了電話,又恢復了片刻之前的微笑表情。
……
……
濱海市第一人民看守所。
“嫂子,大哥在等你。”任鵬在獄警的陪同下,低著頭從探視間里走出來,臉色郁沉,對等在外面的丁靜靜微微側了側身,讓開了路。
“趙處,那我去了。”丁靜靜沖一旁陪同前來的趙大軍點頭致意,沒有表情的臉上,卻透著一股疲憊,走進了房間。
探視間不大,但卻顯得很空,只有一張純鋼制成的桌子。
桌子兩邊,各有一張焊絲在地面上的鐵椅子,何云飛就坐在其中的一張上,雙手被拷在身前椅子扶手上,腳上帶著重型犯特有的待遇,一副腳銬,兩名獄警釘子一樣站在他身后。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何云飛已經瘦的和當初判若兩人,那一身其實號碼合身的號服,在他身上卻顯得空空蕩蕩的,腦袋上只剩一小截發茬,卻已然是一片蒼白。
聽到門響,何云飛抬起了頭,整張臉瘦的也似乎像骷髏一般,顴骨高聳,眼眶深陷,已經只剩下皮包骨頭的臉上,卻依舊有一些明顯的淤青。
丁靜靜坐在他對面,盯著他的臉,沉默不語。
“人總是要死的嘛,探視時間只有十分鐘,你這樣一直看著我,十分鐘很快就過去了。”還是何云飛先開了口,言語灑脫,語氣卻苦澀不堪。
“我覺得,這時候,你應該讓何鵬和李玫過來。”丁靜靜說。
何云飛搖搖頭,說;“小鵬太小,我不想讓他看到我這個樣子,以后記憶里,他父親就是一個快要死不成人形的囚犯,這樣不好,至于李玫,她是個普通女人,雖然看著脾氣大,平時咋咋呼呼的,可是她經不住大事,讓她來,除了聽她哭,沒其他用。”
丁靜靜從包里拿出一包煙,用眼神瞧了瞧站在何云飛身后的獄警,獄警猶豫了一下,還是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