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鐵的導熱性很快,舌頭舔上去,瞬間就會被粘住,搞不好就粘下來一層皮,幾天都吃不好飯。
劉青山趕緊過去幫他哈氣,幸好鐵釬子比較小,很快就熱了,二牤子才算是把舌頭給解救出來。
然后他就很豪邁地朝旁邊一個小男娃伸出手:“俺舔完了,給俺一個大糖球!”
這是因為一顆糖球打賭了唄?
劉青山算是服了這幫野小子,啥賭都敢打。
正要繼續往回走,就聽身邊的四虎子忽然叫起來:“哎呦,咋回事,俺這耳垂咋梆硬梆硬的呢?”
他自己不曉得厲害,還當成挺好玩的,旁邊幾個小娃娃,也伸手去摸,還有兩個試圖用手指來回撥弄著。
“別動!”
劉青山可嚇出來一身冷汗,這耳朵凍硬之后,就變得很脆,使勁一碰,真能掉下來,搞不好就成一只耳啦。
剛才瘋玩的時候,跑出一腦瓜子汗,四虎子就把棉帽子給甩了,可是像耳朵這樣血液循環的末梢,卻很容易凍的。
也許就在不經意之間,吱的一下就凍了,玩得正嗨的四虎子,根本就沒啥感覺。
劉青山用手抓起一把雪,將四虎子拽過來,然后就開始用雪輕輕擦拭他的耳朵。
這個道理,就跟用涼水緩凍梨差不多,凍梨表面,就會慢慢結成一層冰,是里面的冷氣散發出來的表現。
搓了兩分鐘,四虎子的耳垂又變得軟乎了,然后再搓另外一個,最后都搓得紅彤彤的,跟發燒似的。
把棉帽子給他扣到腦袋上,劉青山才長出一口氣,嘴里叮囑他以后玩的時候要注意,沒娘的孩子,就是缺少人經管。
“青山哥,沒啥事,就是有點麻癢癢的。”
四虎子嘴里還說呢,他是不曉得厲害,回家之后就得水腫脫皮,最后整個耳朵,非得剝一層皮不可。
劉青山直接把他領到自己家,然后去園子里薅了些去年秋天的茄子秧。
經歷過霜雪的茄子秧熬水,拿來擦洗患處,可以治療凍傷,這也是民間總結出來的土法子。
給四虎子擦洗完之后,剩下茄子秧水,就裝到罐頭瓶子里,叫他帶回家繼續用。
不以為然的四虎子還挺樂呵:“青山哥,這個罐頭瓶,俺是不是不用還了,過年的時候,叫二哥幫著俺做個小燈籠。”
劉青山摸摸他的腦瓜,點頭應了下來。
家里的老四老五已經洗完手和臉,林芝正拿著一盒蛤蜊油,叫她們往臉蛋兒上和手背上抹呢,要不然,小臉蛋兒變成麻土豆就難看啦。
在外面瘋玩當然餓的快,苞米花都嚼膩了,幸好劉金鳳早有準備,從爐子下面,掏出來幾個早就埋好的土豆。
磕打一下土豆上的柴火灰,輕輕剝掉外皮,里面已經烤得金黃,掰開土豆,又面又起沙,還散發著濃濃的香氣,連劉青山都直咽口水。
這吃的不是烤土豆,而是濃濃的情懷啊!
當然了,要是用同樣的方法來烤豆包,就更美了,要是再有點雪白的白糖蘸一下,那非得美出鼻涕泡不可。
劉青山正琢磨著呢,就聽母親林芝嘴里念叨著:“三鳳兒,咱家明天淘米吧,你用爬犁拉到公社的米碾兒去粉了,回來發面蒸豆包。”
這算不算母子連心呢,劉青山趕緊滿口答應。
估計是母親看到孩子們回來都餓了,等蒸完豆包,餓了就可以啃兩個。
同樣高興的還有老四和老五,這倆小丫頭,越來越歡實了,手對手拍小巴掌:“蒸豆包嘍。”
劉青山也不由嘿嘿笑了兩聲:“你們兩個,可不就是一年級的小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