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爺瞪了老伴兒一眼:“你個娘們兒家家的懂什么,小山子能有多少字畫修復,平白拿錢,心里不安生。”
老輩人,自有自己做人的準則。
劉青山一聽有門兒,連忙趁熱打鐵,繼續說道:
“還有別的活兒呢,您平時想要溜達呢,就叫我師叔拉著您,各處轉轉,有入眼的書畫之類,幫我收回來。”
“我要是轉手再賺一筆,那您不就有功了嗎?”
嘴上雖然這么說,心里卻早就打定主意:在收藏上,我就是屬貔貅的,只進不出。
白二爺一聽,這才點頭答應:“小爺們,那我承你個人情,以后,我就叫您老板嘍。”
劉青山連連擺手:“啥老板,俺們村,有趕車的老板子,我叫您一聲二大爺,您叫我一聲小山子,這聽著多舒坦。”
“那可不成,行有行規,規矩不能廢。”
白二爺擺擺手,他也有著自己的堅持。
而且看看時間還早,直接就提出來,要到劉青山家里去瞧瞧那些字畫。
至于那些修復用品,吃飯的家什,白二爺當然不能扔,家里就有。
到時候需要什么用品,再臨時采購就可以。
“二爺,您這老手藝,扔了太可惜,咋不帶兩個徒弟?”
一邊走,劉青山嘴里一邊聊著。
二大爺搖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哪有幾個還樂意干這個。”
劉青山心里也不免有些嘆息:再過些年,這就屬于高級技術,想學都沒幾個人會了,根本找不到師父。
自己要不要幫著物色物色呢?
幾百米的距離,一溜達就到了,等進了院子,看到高文藝,正領著老四老五,在那鼓搗大缸呢,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買回來的金魚。
“哥,等咱們寒假再來,這金魚肯定能長這么大!”
小老四手里比劃著,瞧她兩個小巴掌之間的距離,都有二尺了,那還不成金魚精啦?
寒假還來,這是在這住舒服了?
劉青山覺得也不錯,沒準今年過年,一家人就可以在這邊過了呢。
進屋之后,劉青山就小心翼翼地打開大皮箱,一股帶著腐朽和發霉的味道,便散發出來。
一瞧這情況,二大爺也不敢怠慢,把劉青山和探頭探腦的老帽兒趕到旁邊,他則戴上專用的手套,開始整理起里面的那些卷軸。
白二爺的動作非常輕柔,甚至連呼吸都繃著,生怕一不小心,把卷軸吹碎了似的。
等到把一個卷軸,在鋪了白紙的桌子上徐徐展開之后,白二爺這才后退幾步,朝著劉青山吼起來:
“這東西,估計存了幾十年沒整理,小子你怎么保管的,簡直是糟蹋好東西嘛!”
劉青山眨眨眼:說好的我是老板呢?
不過他也不得不佩服白二爺的眼光,一下就說出這些古畫的經歷。
于是他嘿嘿兩聲:“老爺子,您也知道,那些年……”
二大爺這才點點頭:“不錯,能偷摸留下來,也算是萬幸,還好你現在找到我,要是再放幾年,那就真成廢紙廢布嘍。”
想想前些年,這些好東西,不知被燒毀了多少,老爺子也是好一陣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