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針不耐煩地擺擺手:“人工喂養的,熊膽的品質太差,就不勞王廳長費心了。”
一瞧港島同胞生氣,王廳長當然也要跟著生氣,他皺起眉頭,向劉青山呵斥道:
“你這位小同志,思想覺悟不高啊。”
劉青山就看不上這種官員,對外一副嘴臉,對內又是另一副嘴臉,于是呵呵兩聲:
“王廳長,對我師父來說,這只熊就相當于自己養大的孩子,您家的孩子,舍得給別人取膽嗎?”
這話夠噎人,王廳長鼻子里哼哼兩聲,心里已經開始琢磨,怎么整治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進了木刻楞,劉青山和高峰張羅著給大伙泡茶。
茶是啞巴爺爺自制的藥茶,別人喝著沒啥感覺,而那位范理事卻是眼睛一亮:
“好茶,好茶,關東有茶,名曰腎精,當時此物了。”
劉青山笑著點點頭,也有點佩服這老頭的博聞。
范理事又輕輕啜飲一口:“最妙的是,這茶里還添加了其它幾位藥草,使得這腎精茶不驕不躁,猶如溫潤君子,有利而無害。”
說完,他放下粗糙的大碗,又向啞巴爺爺抱抱拳:“佩服。”
“不過是鄉野村夫的手法罷了。”那位鶴發童顏的宋先生,卻有不同看法。
剛才看著粗糙的茶具,他根本就沒有喝一口的興趣。
劉青山也只是笑笑,他覺得現在的情況挺有趣:以啞巴爺爺和范理事以及宋先生三個人來說,正好處于不同的三種境界。
這位宋先生應該是最低的,別看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卻只是個皮囊,內在就是俗人一枚。
范理事的層次就要高一些,已經有了點隨心所欲率性而為的意思。
而師父則是最高,應該就是那種返璞歸真吧?
這時候,宋一針終于忍不住,張口詢問:“聽說你們找到一株老山參,不知道能不能拿出來鑒別一下?”
他用到的是“鑒別”,言下之意,就有懷疑野山參造假的意思。
因為野山參的名貴,所以在解放之前,就有層出不窮的造假手段,一點也不稀奇。
這些天,啞巴爺爺已經把野山參加工完,畢竟不知道對方什么時候來取,萬一放壞了呢。
于是啞巴爺爺抬抬手,叫高峰去把存放老山參的箱子搬過來。
啞巴爺爺這里的家具不多,箱子更是只有一口,最上層的格子里,就是那株干制的老山參。
取出來之后,宋先生立刻拿出一只放大鏡,開始仔細查看老山參的真偽。
而那位范理事,則瞧著箱子發呆,原本樂呵呵的面孔,也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劉青山也很快覺察到這種情況,他瞄了箱子一眼,原來下面那層,正好放著一個雕像。
就是當初拜師的時候,叩拜的那個木頭人的雕像,是個老者的模樣,倒騎著一只老虎,劉青山一直以為是山神老把頭呢。
“這,這是藥王像,您,您是藥王傳人?”
范理事顫聲問道,他瞪大眼睛,滿眼不可思議地望著這個啞巴老人,內心的震驚都寫在臉上。
藥王傳人?
當啷一聲,宋先生手中的放大鏡,一下子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