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嘗這豬肉,少吃兩片沒事,咱們這都是兩頓飯,睡覺還早著呢,吃完我領你們溜溜彎。”
爺爺劉士奎拿著筷子讓讓,自己先夾起來一片,嗯,真香,比在那邊吃牛排啥的好多了,一點不塞牙。
老人們雖然不多吃,但是嘗兩片還是可以的,夾片肉,蘸點蒜泥,豬肉吃到嘴里,確實香。
地下那桌,杜家興卻瞧著血腸有點眼暈:“四姐,這是什么?”
“血腸,用豬血灌的。”小老四夾了一片血腸,也蘸了點蒜泥,然后放進嘴里。
血?
杜家興覺得四姐就是厲害,連血都敢吃。
劉青山給老人們都滿上一小盅虎骨酒,不喝白酒的,就倒一小杯猴兒酒,然后就揣著兩瓶虎骨酒,去了支書爺爺家里。
他進門一瞧,這兒也坐了兩大桌子,就那些導游和服務人員,還都在村部吃的呢。
看到劉青山掏出來虎骨酒,彪爺大笑:“這酒好,強筋健骨,俺這原來都坐輪椅啦,就是喝這酒喝好的,大伙都整一盅。”
劉青山就跟楚云秀一起,給大伙都倒了一盅,他又瞧瞧桌上的菜。
除了殺豬菜之外,還炒了雞蛋韭菜,還有一盤白菜炒蘑菇,另外還有兩盤山野菜。
看來楚云秀考慮得很周到,擔心這些臺胞吃不慣殺豬菜。
事實上,大伙吃得都挺香。
劉青山敬完酒,踅摸一圈,也沒看到詩人,一問才知道,原來被當成了工作人員,被張桿子他們給拉到隊部那頭吃了。
劉青山有點不放心,就又去隊部那邊查看。
這時候天還沒黑透呢,老遠就瞧著隊部外面站著一伙人,好像在那張望著什么。
看到劉青山,張桿子連忙詢問:“青山啊,你領回來那個小矮個子是干啥的,剛坐下喝兩口酒,就耍酒瘋,跑大雪殼子地里撒歡去了。”
張大帥也跟著補充道:“俺們不放心,就叫大頭和二彪子他們在后邊跟著。”
劉青山抓抓后腦勺:“那位就是得夾皮溝文學獎的。”
“不是吧,咋找個精神病得獎呢?”張桿子一臉懵逼。
劉青山笑道:“人家是個詩人,估計是來了靈感,出去作詩了,大伙可不許瞎說。”
眾人連連點頭答應,然后就看到一個人影,光著腦瓜兒,順著大道跑回來,惹得幾條大狗站在道邊直汪汪。
劉青山覺得,叫詩人發泄一下,其實挺好的,省得心里憋屈,總琢磨著自殺啥的。
此刻的海子,長發隨風飛舞,揮舞著手臂,高興得就像個孩子。
劉青山的心中,也忽然被深深觸動:多么單純的人啊,就像是赤子。
于是他也迎著跑上去,還扯開嗓子開嚎:
“向前跑,迎著冷眼和嘲笑,生命的廣闊不經歷磨難怎能感到?”
“命運它無法讓我們跪地求饒,就算鮮血灑滿了懷抱。”
“繼續跑,帶著赤子的驕傲……”
他身邊的海子,已經早就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