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與王戰初到時的模樣別無二致。
街道井然，參差錯雜，四處的樓房陳舊，上面密布著好似經歷過一場又一場劇烈戰斗后的痕跡。
其中人群來往，身上穿著的也都是地球聯邦的衣著，看上去沒有多少區別，王戰卻清楚地知道，那些皮囊的底下卻是與聯邦人族完全不同的一個種族。
但真正讓王戰記憶猶深的卻不僅僅是這些東西，而是他再一次從跨越過寂靜地帶時的感觸。
好像溺水一樣。
體內的精元與外界靈氣的活動，瞬間就被徹底壓縮下來，只剩下一絲與在地球上別無二致的關聯。
又好似蛟龍跑進了水池，老虎走出了山林，到處都是一種壓抑、沉悶與被人限制了自由般的僵硬。
毫無疑問，王戰體內的精元總量沒有發生變化，但他在星空戰場上幾乎好像可以無窮無盡地使用靈氣的錯覺，卻一下子就被拉回了現實。
在這里，他又需要利用純元丹等等靈氣充足的丹藥，來維持自己一旦想要越階戰斗時的勉強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任何一個人面對著這種情景的時候，都會感到好奇。
王戰也不例外。
前后對靈氣的聯系變化太大，隨即更是一個剎那間，王戰的臉色就倏忽變得蒼白了起來，身體一下子瘦削了，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腦袋都是昏昏沉沉的。
明明思維前所未有的敏銳，精神力也是極其強大，達到了足以讓王戰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的地步。
可莫名的，王戰卻覺得自己越發脆弱了。
“這是，來自于精神力的反噬嗎？”
他生出了些許醒悟。
而后，林浩將他帶回了自己的家，居然是一棟高樓的頂層，上面空空曠曠的，足有幾百個平米，卻是除了一張床，一張辦公桌，還有一臺好像永遠都不會打開的電視機以外，空無一物。
這時，林浩才有些凝重地看著王戰道。
“我說過，在尋找到解決的辦法之前，你千萬不能夠再次晉級了。你也應該感受到了，這里的環境和地球差不多，但從這里走出去就是天堂。
問題是，你來自人間，天堂只是虛幻，在沒有足夠的能力之前，我想你最好還是先習慣人間的環境，不然你遲早會被自己的精神力給壓垮的。”
事實上，王戰這一刻臉色有些恍惚。
他聽見了林浩的話，但問題是不僅僅聽到了林浩的話，還聽到了一整座城的喧囂、沸騰、爭吵以及各種各樣令人面紅耳赤的插曲。
太多太多，多到他明明所有信息都聽見了，也明明所有意識都明白，卻再無法命令自己的身體和感知去作出回應。
林浩看著王戰的模樣，嘆氣道。
“我知道你能夠聽見。事實上，我們以前也有過這樣的試驗，精神力暴漲的壞處，其實很大程度上不是來自于對血氣的抽取和壓迫，而是來自于提取以及處理信息的程度方面。
如果你一直這么強大下去，遲早有一天，你也許還會保留屬于你的意識，但那個時候的你，卻有可能已經不是你了…等著吧，我會讓人給你送食物來…”
林浩離去了，王戰清晰地記得他是什么時候離去的。
就是墻上那個時鐘，指針指著傍晚六點三十二分四十二秒七微秒上的時候。
可是…
“興許那個時候我還會保持意識，但我卻可能已經不是我了…”
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