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時候,陸小鳳早就已經沖上來搶酒喝了,今天卻一口都喝不下。
陸小鳳突然發現,他并不想喝酒,也不想管閑事。
他只想找個地方好好洗個澡,睡一覺,他甚至覺得成親不是一件壞事,那代表他在困倦的時候,有一個溫暖的港灣。
人在江湖,確實身不由己。
他的名聲不允許他就這么停下,他也不是半途而廢的人。
陸小鳳抓過酒葫蘆,牛飲了一大半,道:“我不知道江湖是由人還是由己,我只知道,我要幫人找回一個公道。”
狄光磊贊道:“陸小鳳就是陸小鳳,不過在找回公道之前,我覺得咱們應該先離開,這里的人,絕對不想留咱們住下。”
……
月夜,上弦月。
還未到子時,距離日出最少還有三個時辰。
狄光磊已經回到房間,呼呼大睡。
陸小鳳和花滿樓慢條斯理的喝著小酒,上官飛燕好似乖順的小婦人,靜靜聽著兩人談話。
一切都是那么和諧。
唯一讓人感到不舒服的,就是外面天井那個抽旱煙的小老頭。
夜已很深,這老人卻連一點睡覺的意思都沒有,悠悠閑閑地坐在那里,好像一直要坐到天亮。
這老頭姓樊,名叫樊鶚,昔年曾獨闖飛魚塘,掃平八家土匪。
他手中的旱煙袋就是他的武器,專打人身上三十六大穴、七十二**。
“西北雙秀,樊簡齊名”,樊大先生來了,簡二先生也來了,他穿的像是個窮酸秀才,擅長“彈指神通”。
過一會兒,又來了七個怪人。
賣包子的、賣菜的、賣花粉的、賣面的、野郎中、乞丐、客棧掌柜,每人都有一手絕學,在江湖上算一號人物。
這七人是結義兄弟,號稱“市井七俠”,也叫“山西七義”。
又過一會兒,來了一個禿頂的老頭子,一張黃慘慘的臉,穿著件灰撲撲的粗布衣裳,像是從鄉下進城趕集的土老頭。
他是享名三十年,以一雙鐵掌威震關中的大俠山西雁。
西北雙秀、市井七俠、山西雁,這些高手全都是天禽門的人,再加上被尊為武林泰山北斗的“商山二老”,天禽門的勢力可想而知。
同樣的,霍天青身上的擔子也是重如山岳。
他武功很高,天禽門中任何一人都勝不了他,但他壓不住天禽門的人。
來的這十個人他一個都壓不住。
陸小鳳嘆道:“我忽然明白了狄學淵的一句話。”
樊鶚對于狄光磊“戰平”霍天青的行為極為不滿,不屑道:“他能有什么好話。”
“霍天青白天要和我打一場,狄學淵說,出了這這個門,就很難有交手的機會,現在看來,他說的不錯。”
“這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決戰這么重要的事,霍天青區區一個掌門,哪有資格做主!”
狄光磊不知何時出現在窗邊,冷冷的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