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姑且相信你。”
“我說的就是實話,你信與不信都是如此。”
“你來沙漠之甍做什么?”
“我在四方城結識了邊疆前輩,從他那里學到了制造神兵的辦法,打算找個安靜的地方制造神兵。”
“你要造什么?”
狄光磊掏出雕刻小半的玄武印,笑道:“印璽。”
自此之后,狄光磊就在沙漠之甍住了下來。
當初的木屋還在,不愁住的地方。
上官燕練劍,狄光磊雕刻,偶爾泛舟湖上,或者去懸崖峭壁看日出,生活頗為單調,兩人卻樂在其中。
甚至,上官燕得知半天月和歐陽飛鷹被狄光磊揍了個半死,竟然沒有去報仇。
她太喜歡現在的生活了,她不想再去那個風雨飄搖的江湖。
在這種極端寧靜、極端舒適的環境中,狄光磊時常靈感勃發,雕刻速度大大加快,一個月后,玄武印被雕刻了九成。
只剩下最后一步——點睛。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無論雕刻還是繪畫,眼睛都是重中之重。
狄光磊想過用長江和漢水交匯處的蛇山、龜山之形勢雕琢,但總覺得差了點什么,一直都沒能“點睛”。
就好似晴空之上突然蒙了一層烏云,眼前蒙了一層輕紗,讓人看不清前路。
這種感覺很難受,卻又非常讓人期待。
作為一個“科研工作者”,狄光磊并不討厭這種狀態,甚至非常喜歡。
這天,狄光磊正在山崖上悟道,一個聲音遠遠傳來:“后生,你悟出什么了么?”
“沒有。”
“但我看你并不覺得失落。”
“練武就好比登山,登上山巔一覽眾山小固然好,山腰的風景也是美的,我從不會放下登上山巔的心,也不會略過山腰的美景。”
“那你若是一直悟不出來呢?”
“盡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無悔矣。”
“你覺得登上山巔需要什么?”
“志向、力量、毅力、工具、道侶。”
“何解?”
“世之奇偉、瑰怪、非常之觀,常在于險遠,而人之所罕至焉,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有志矣,不隨以止也,然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
狄光磊說的東西出自王安石的《游褒禪山記》,通過登山的經歷以事喻人,和狄光磊目前的情況分為貼合。
狄光磊在此之上又添加了“道侶”。
“道侶”并非只是伴侶,而是指一起修行、修煉的同伴。
就比如邊疆老人和古木天。
“好小子,果然有些手段。”
話音未落,一個老人出現在了狄光磊身前。
這老人身上穿了一件粗布麻衣,已經洗的脫了色,和尋常百姓一般無二。
慈眉善目,鶴發童顏,頭發胡須都用紅繩梳成了小辮子,挺著個將軍肚,面上笑呵呵的,一看就是游戲人間的老頑童。
天下間,能無聲無息靠近狄光磊,且這般打扮的,唯有當世第一高手,古木天。
“邊疆老匹夫說他最近結識了一個有趣的人,燕兒也說你是當世奇人,我可要好好看看。”
“您覺得如何?”
“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