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觀星的時候,身上的霸氣盡數收斂,如同一塊亙古不化的礁石,讓人分不清他到底是人,還是石像。
月神恍若月宮中的太陰星君,飄然到了東皇太一身邊,道:“喚我何事?”
緋煙在的時候,“太陽神”壓她這“月神”一籌,緋煙現在已經嫁給了狄光磊,陰陽家內,月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只不過月神并不喜歡這樣。
月神是個高傲的人,她希望親手打敗緋煙,用勝利獲取身份地位,而不是靠著取巧撿漏。
“過些時日,隨我出征。”
月神聞言大吃一驚,驚呼道:“你要出征?為了那個叛徒?”
東皇太一道:“東君并沒有背叛,也談不上背叛,她只是在追求另一種大道罷了,我從未想過對付她,我要對付的,是狄光磊。”
“他很強么?”
“比你想象中的更強。”
“八玲瓏也在韓國。”
“他們不是可靠的盟友,而且就算他們出全力,也不夠。”
“為什么?”
“因為那個家伙非常擅長培養弟子,很多人的命數都已經改變,這真是太有趣了,我很久沒有感覺到如此有趣了!”
東皇太一平舉雙手,身上散發出帝王一般的威嚴。
強如月神,面對這種氣勢也只能屈膝臣服,沒有絲毫反抗的心思。
“墨家那批人怎么辦?”
“跳梁小丑而已,燕丹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他們不是想救走燕丹么,讓他們救走就是了,那個燕丹,一定會給我異樣的驚喜。”
東皇太一昂首望天,口中喃喃自語:“你也是這么想的吧,命外之人!”
……
將軍府。
姬無夜看著一臉淡然的白亦非,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白亦非用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說道:“我怎么想的,很重要么?”
“你覺得是我殺了秦國使節!”
姬無夜有些惱怒,既惱怒于白亦非對他的態度,又惱怒于這個大黑鍋。
在外人看來,秦兵陳兵邊境,他這個統兵大將必然權勢大增。
事實上呢?
無論士卒、裝備、后勤、統帥,韓國都無力與秦國對決,姬無夜根本就不想和秦國開戰。
不,姬無夜不敢和秦國開戰。
哪怕把白亦非麾下的精兵也一并壓上,面對秦國無堅不破的強弩和來去如風的鐵騎,也撐不了多長時間。
畢竟,戰國七雄,韓國最弱,秦國最強,二者根本就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白亦非何等智慧,豈能看不出姬無夜的色厲內荏,心中冷笑一聲,面不改色的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如何想不重要,負責查案的人如何想才重要。”
“你的意識是,韓非和張良會借機栽贓我?不,不會的,他們都是光明正大的人,絕不會做出此等下作的事情。”
說到此處,姬無夜有些得意:“那個韓非想要學商鞅,一心變法,要講公平、講證據,他也不想想,商鞅最后是什么下場,可笑!”
白亦非道:“時限名為十天,實際上是五天,現在已經過去一日,還有四天,如果他們抓不到兇手,為了自保,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雖然和韓非張良是敵人,但白亦非非常尊重他們,更知道他們的堅持有多可貴。
白亦非研究過韓非的變法,知曉其以律法為重,絕不會做損害律法威嚴的事情。
但真到了絕路,誰也說不準會怎么樣。
姬無夜是一個很好的吸引火力的靶子,白亦非不會讓他稀里糊涂被人算計死。
半個時辰后,白亦非悄然離去。
方才還滿是狂傲姿態的姬無夜,眼中閃出了異樣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