鹵水是做豆腐的原料。只要是做豆腐的地方就需要鹵水。森田朗的雜貨鋪里也賣鹵水。
“老張是跟著森田朗很多年的人。出了這么大的失誤森田朗自盡謝罪也是很可能的。”河野春枝說道。
“只是他為什么會自盡兩次?”河野春枝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
河野春枝去見錢小寶。如果她不是事先知道掛在墻上的那個人就是錢小寶那她絕對認不出來他。
錢小寶現在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方。
河野春枝剛到東北做情報工作的時候就混入到土匪中間。也許這就是她一眼看中錢小寶的原因。甚至對錢小寶的土匪性格還有一點莫名其妙的好感。
“怎么樣?你這小子皮子緊,這些天給你松松皮子,舒不舒服?”河野春枝問道。
錢小寶的眼睛已經腫得睜不開了。他艱難的側過頭耳朵朝向河野春枝的方向。
“老乞婆!我現在這樣都是你害的!你不得好死!”錢小寶罵道。
“聽你說話的聲音精神頭兒還很足。看來還能再打兩天!聽說這兩天你罵不絕口,我就讓你罵個夠。”河野春枝說道。
錢小寶很聰明,他已經從河野春枝的話里面聽出事態緩解的意思。
“莫名其妙的就把我抓起來。還讓我交代,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交代什么?”錢小寶叫屈道。
“我走的時候讓你盯著他們三個人。你就沒有什么發現?”河野春枝問道。
“這么短時間能看出來什么?我只看見掌柜的那個老小子不懷好意整天色瞇瞇的看著燕子。”錢小寶答道。
河野春枝只憑借女人的直覺就認為錢小寶沒有撒謊。現在回想起來這也是一見面小林熏哭著求她帶著她離開的原因。
“你在老張身上就沒有發現什么嗎?”河野春枝又問。
“那個家伙一腳也踢不出來一個響屁!一天也和你說不上一句話,整天低著個頭。那天早上掌柜的讓他去二人班送貨快去快回。結果他走了以后再也沒有回來。”錢小寶答道。
“看見他遲遲不回來,掌柜的就著急了。他一個人跑到西門外去接人,天黑以后才回來。回來以后就在自己房間里像老和尚打坐一樣一聲不吭。第二天早上燕子喊他吃飯,一開門就看見他吊在房梁上面。”錢小寶接著說道。
錢小寶的話里半真半假。假的那部分是他與小林熏串通好的。
“當天晚上他沒有吃東西?”河野春枝追問道。這個問題很關鍵。
“沒有!燕子問他的時候,他說一個人在外面已經吃過了。”錢小寶答道。
河野春枝緊緊盯著錢小寶。可是錢小寶那張腫得像發面饅頭一樣的臉根本看不出來表情。更看不出來有沒有撒謊!
河野春枝又去找小林熏問話。
站在門外的武田德昭聽見的是小林熏嗚咽得令人心碎的哭聲。
“八嘎!”武田德昭忍不住罵道。
當天夜里錢小寶被送進第十一師團在北大營的醫院。
當房間里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小林熏悄悄的把手伸進被子握住錢小寶的手。
錢小寶像個瞎子一樣微微晃著腦袋小聲問道:“鬼門關,過了?”
“過了!”小林熏平靜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