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她“發明”的各色發簪,從商會“奇爾博塔”的經理班諾那里得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并且簽訂了協約后,她有了啟動資金和工具支持,終于能嘗試向最高級、也最復雜的、真正的“造紙術”發起挑戰了。
因為體力不足,所以干活的事情主要還是路茲在做。
路茲表示,工具人什么的早就已經習慣了。
但是即使路茲和梅茵同歲,將近六歲的他也意識到了,梅茵不是一般的小孩子的事實。
梅茵一次次地透露出自己這個年齡和閱歷根本不可能知道的事情。
懷疑已經在路茲的心中生根,并且逐漸成長。
梅茵在離著造紙成功越來越近的過程中,愈加興奮,防備也越來越低,甚至在造紙的過程中說出了“交給我吧!因為我制作過”的話語。
“什么時候?在哪里?”路茲疑惑的反問,讓梅茵支支吾吾。
懷疑的積累直到紙張即將完成,路茲終于問出了憋了好幾天的問題。
“你到底是誰?”
梅茵也支吾了一陣后,承認了自己不是梅茵,而是在梅茵高熱死后占據梅茵身體的某個人。
而且即使如此,這具身體也時不時地遭遇莫名其妙的高熱,她作為梅茵,隨時死去也不奇怪,而她死了,原來的梅茵也不會回來,僅僅是剩下一具尸體罷了。
“…家人沒發現嗎?”
“我不太清楚。雖然有發現我奇怪的事,但有沒有想到我不是瑪茵吶?而且爸爸還說只要能變得有精神就很高興了。”
“…是嘛”
路茲哈地嘆了口氣,“我想,不是由我,這該由瑪茵的家人來決定。”
不是梅茵的“梅茵”就這樣繼續生活下去,路茲也不介意的意思嗎?
“路茲,我不消失掉好嗎?我不是真的梅茵喲…”路茲的手臂動了一下。梅茵感覺到被抓住的路茲手臂小小地顫抖著,其實真正顫抖著的卻是梅茵的手。
“…可以”
“為什么?”
再問一次后,路茲終于看著梅茵了。以困擾又吃驚似的表情,用指尖彈了下她的額頭。
“你消失了瑪茵也回不來吧?而且,從一年前就一直是你的話,我認識的梅茵幾乎就是你來著。”一邊說著那些話,路茲一邊沙沙地抓抓金發。然后,堅定地看著梅茵的眼。
看著梅茵的鮮綠色眼睛變得風平浪靜,最初的怒濤都煙消云散了,路茲又恢復了的樣子。
“…所以,我的梅茵是你可以喲…”因路茲的話梅茵心底的某個洞填滿了。
心里懸著的大石咚地落下了。
傍晚,等到將所有試制作的紙張從晾曬的模板上揭下來后,在篩選掉大量不合格的產品后,終于得到了第一批紙張。
用有魔力的樹,龍卷木的樹皮為材料制作的紙張,終于成功了。
可惜量產還是個問題,因為龍卷木長出來時會吸走附近所有土的力量,長龍卷木的地方會有一陣子變成寸草不生的土地,沒有辦法大量獲得。
為了能用這附近一般出產的樹量產出成品,兩個六歲的孩子不斷搜集著各種不同植物纖維,一邊實驗出各種不同的比例,一邊試著把纖維弄得更爛。
這一天,兩人正在小樹林邊上掰樹枝,一邊閑聊。
“這一堆樹里面就佛林木最適合吶。”
“嗯,要是是用佛林木和稍多的撕拉莫蟲黏液混合出來的東西的話,那也能夠商品化了吶。今天就多收集點樹皮,回去后……那……那是書嗎?”
梅茵連手上的一堆小樹枝掉到了地上都沒有意識到,吃驚地看著從旁邊土道上走過的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
更準確地說,是盯著男孩像背單肩包一樣用一根皮帶拴著、斜跨在身側的、封面很絢麗、充滿童趣的一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