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桿聳天大旗,屹立于中央,這桿大棋足有二十丈高下,血紅的旗面,在空中飛揚升騰。
旗幟下方,設立有一座高臺。
這座高臺乃是此次公審的主場地!
只是這次的公審……
所有高層都知道,這所謂的公審,只不過是一個幌子。
不管是玉唐高層一方,還是四季樓那一方,都在等待著一個人的現身。
罪行確鑿與否,不在于一應證物,只在那人的現身還是不現身!
若是風尊現身,那么楊波濤就是有罪,罪大惡極,罪在不赦!
若是風尊未現身,那么楊波濤就是無罪,諸罪皆去,安然無恙!
無關其他人證物證,全都不作數!
日上三竿,陽光普照大地。
五位主審官此際已然全數來到;還有直接當事人楊波濤也已經來到了這里候審。
楊波濤此行帶來的人并不多,一共還不到三十人。
只是這一個個明明身著軍裝,然而身上的那股氣勢,卻讓秋劍寒等大佬都仍不住要多看了兩眼。
這群人與軍旅截然不同的強橫氣勢,大家都是看在眼內,盡都了然這群人絕不單純,非同小可。
秋老元帥哼了一聲,道:“楊帥,你手下親兵里面的高手可真是不少啊!端的能人輩出,連老夫見了都不知道該說是羨慕還是嫉妒了!”
楊波濤臉色蒼白,頗有幾分魂不守舍的意思,對于秋老元帥的誅心之言,只是嗯了一聲,似乎并沒有聽清楚說的是什么,并沒有言說任何解釋辯駁的言詞。
原本一直挺拔如松的背脊,竟是顯而易見地的佝僂了下去。
鐵錚從楊波濤到來一刻就一直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心下陡然一動;明明只是一夜不見;這楊波濤似是一下子老了二十年一般,這其中另生了什么變故嗎?!
鐵錚剛才聽到秋老似褒實貶的誅心之言,更是留心楊波濤的舉動,本以為他會滔滔不絕的辯解,諸如本帥一生戎馬、鐵骨錚錚,忠肝義膽,得許多義士相助,有何奇怪云云,若是楊波濤這么說,鐵錚絕對會直接沖過去,就算不動手也得呸他一臉唾沫,可是此際楊波濤的舉動實在太過異常,鐵錚反而有些不知如何做才好,徑自默默坐下。
此際關注楊波濤的目光可不止秋老元帥和鐵錚,而在場的所有人,都將目光聚焦在其身上,面對著四面八方一道道利劍一般的目光,楊波濤低垂下眼簾,不言不動,面目呆滯,宛如木雕泥塑一般。
跟隨他前來的那群人中,有兩個人始終在他的身后左右站著,其他的人卻是悄然分散,不著痕跡散入人群之中,看似隨意而行,實則卻是隱隱然地形成了一個包圍網。
大圓圈。
楊波濤閉著眼睛坐在那里,面沉似水,其心中卻被一句長久回想的話所震懾:“為什么?”
那是自己的妻子,充滿了疑惑與不解的問話。
為什么?
楊波濤的心里也在問這個問題!
但他的臉上現在卻只有一片苦笑,無言以對,無心以對。
自己今天出來,只是在等這一個結果;若是風尊出現,則就此蓋棺定論,無論自己再如何辯駁,羅列出再多再完善的佐證,也是無濟于事。
如果風尊不出……
不出的話……
楊波濤想不出半點風尊不出來的理由。
九尊行事,從來不需要有那么多的忌諱,只有該為和不該為而已!
往昔玉唐戰事多歷風險,無數戰役局勢堪虞,但就算戰事如何危急,只要能夠趕得上,九尊中人必然馳援而至,他們從來不會在意所謂的危險,只有該不該為!
其實就算風尊不至,又能改變什么,自己通敵叛逆之舉,早已在玉唐高層心中定案,不管風尊最終是出現還是不出現,今天早晨與自己的妻子別離,都是此生永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