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揚往里走,突然想起一個奇怪的問題,問道:“今天看到你本人之后,才知道之前對你的實力判斷竟存在極大的誤區;以我對你修為的判斷,怎么說也可算是天下巔峰,比之凌霄醉只怕也不遑多讓,差相仿佛。那當年白衣雪是怎么能夠在你劍下逃命的?以他的修為,絕對沒可能接下你隨意一劍,卻又何能中劍之余,全身而退?!”
這一點確實奇怪。
在沒見到君莫言的時候,就云揚當時的眼界,自然感覺老白是個不世出的高手了。
然而隨著云揚修為增長,修為愈高,尤其是真正看到君莫言之后,卻發現老白根本不夠看,更別說之前的老白,君莫言對白衣雪根本都不需要動劍,就能將白衣雪砍成十七八段。
那是等同差天共地的巨大差距,卻又怎么可能跟他交手偌久,一招之差落敗云云,至于中了穿胸一劍,更是天方夜譚,不可思議!
君莫言冷漠道:“所有與我對戰的,但凡是那種執著于劍的人,只要不是大奸大惡之輩,我都會放他們一條生路,那白衣雪中了穿胸一劍尤能不死,甚至脫身,自然是因為我刺他那一劍,將一道劍氣注入其臟腑之內,護住其臟器,使其元氣不絕,自然便有逃生余地了!”
云揚聞言有點傻眼,靠,還能這么玩?你這么能耐,你咋不上天呢?!
下意識的追問道:“為什么?殊不知養虎為患,彼時遭其反噬,卻是自作孽了!”
“就是要養一養啊。”君莫言很干脆:“我不怕遭到反噬,卻怕將來連個對手都沒有,那白衣雪能夠跟我不動用玄氣修為的狀態下纏斗數十招,可說是劍中奇葩,值得期待。”
“真特么裝逼!”這句話是云揚心里罵的。
……
“人呢?”云揚進入了里屋,游目四顧之下,卻發現沒有人,也沒有任何的床鋪行李。
君莫言淡淡道:“我用陣法遮掩了。只是這個陣法一旦打開,就再也無法恢復了。”
云揚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打開!”
這句話的口氣,近乎于命令。
但君莫言并沒有再說什么,而是手一揮,一道清光閃過,頓時空間一陣扭曲,就如同一塊透明的玻璃乍然破碎了。
隨即,一張床在眼前憑空出現。
云揚注目看去,觸目所及,心頭就是一陣難言難受,眼淚幾乎是即時沖了出來,深深吸了一口氣,卻尤覺心中的殺機與暴虐,猛然升起,再難以抑制!
老獨孤!
這個在云揚印象中,一直佝僂著腰,渾身的油煙味,腰間扎著圍裙,一臉皺紋渾身親切的老人,此刻正自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傷口看起來已經被處理過,卻仍舊是血肉模糊,傷痕累累。
老人的右腿已經沒有了,左腿也被砍了不知道多少刀或者多少劍,就只剩下肉皮相連;渾身上下遍布密密麻麻的傷口,粗略看去,便有不下上千條之多。
臉上也有刀痕,劍痕,一只眼睛,已經變成了一個窟窿。
右手也已經被齊肘砍斷,左手則相對完好,但上面依然存在有十幾道刀劍傷痕;胸口位置是塌陷的,彼時不知道有多少記重擊,落在了這位老人的身軀之上。
此刻的老人家,整個人就像是一個殘破的布娃娃,渾身上下找不出半點好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