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凌云心中在瘋狂的罵自己:呂凌云啊呂凌云,你丫的逞什么能?
就你修為高嗎?就你本事大嗎?
就你有維護紫幽之心?!
此時此刻,你的國人是如何對待你的?!
他渾身顫抖著,甚至生出了拼死一搏,強撼云揚的念頭!
只是一念生一念滅,他終究是惜命之人,否則剛才就不會有螻蟻尚且偷生之說,早早慨然給出小熊玄丹,這一保命的談判籌碼!
卻又如何想到,意料之中的保命籌碼,竟成此際進退兩難的燙手山芋,給與不給,都是不對!
就在呂凌云心緒紊亂,舉棋不定之際,卻忽聞對面的水流嘩啦啦的響起,異變再來!
眾人原本就驚魂未定,此際觸目所及,卻見澎湃的水浪,又再度從遠方不斷奔涌而來,面前的水浪,已經堆積至數百丈高下,且浪潮翻卷之勢,越來越高,幾乎已經看不到頂。
如此龐然水勢,若是一旦破封,勢必沛然莫御,任何強者也無能阻止!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人力有時窮,我對月魂江的控制已經到了極限,隨時都可能失控!”云揚冰冷的說道:“若是在我失控之前,沒有拿到玄丹,那么就算是你們之后給我了,我也控制不了這些水了。”
“到時候,這滔天罪孽……”云揚冰冷的看著呂凌云:“咱倆兩個當事人共同承擔就是,左右份屬敵對,我是不介意多幾個紫幽亡魂記在我的名下!”
一位紫幽官員蒼老的臉上肌肉痙攣著,近乎吼一般的大聲道:“呂凌云!你還等什么?!”
呂凌云身子又是顫抖了一下,緊緊的咬著牙,左右看了看四周一片鐵青的臉色,突然間萬念俱灰,整個身軀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力量一般的放松下來。
他緩緩的邁出了一步,抬高手,手心中,赫然是一顆玄丹。
而呂凌云整個人,亦在這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
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一路上,竟始終沒有抬頭。
踏前的每一步,都幾乎有千斤之重,舉步維艱!
紫幽皇看著他亦步亦趨地走出去,無聲地松了一口氣,然而其臉上卻仍是神色復雜到了極點,更兼羞辱到了極點!
自己作為一國之君,在國門之前,就這么被人威脅,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子民承受極致羞辱的走出去,卻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促成這番極致屈辱的推手之一,正是他本人。
這種感覺,讓他險險就要發瘋了。
然而在心底,某個隱秘的位置,竟還有一種快意流淌。
你們不是縮頭么?
你們不是不肯出力么?
你們不是自私自利么?
但是……面對這亡國的威脅之前,又有誰能幸免?
但愿從此之后,你們能夠明白一句話: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從此之后,能夠同心協力,共筑紫幽不破之護!
云揚冷冷的看著呂凌云一步步走來,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始終沒有抬頭,只是雙手抬了起來,將玄丹奉送過來。
云揚冷冷的哼了一聲,徑自伸手過來,將玄丹拿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