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夢幻不解道:“若是陷阱,我們離開護御陣法之后,它們早就可以下手了。”
云揚笑了一下:“陷阱不在這里。”
他皺著眉頭:“他留下翎羽,嘴上說是為了請咱們幫忙。但實質上……這根翎羽,可是隱藏由那金雕王本人神識的;若是我等當真取走了這根翎羽,那么不管天涯海角,只要這個妖王想要找咱們,便隨時可以找到我們。這是危險之一。”
云秀心張大了嘴:“……”
“更有甚者,以對方圣尊級數修為實力論,若是對方在這翎羽上施加了神念轉換真身之法,我們當真將這翎羽拿回去,豈不就等于是將這位妖王直接帶到了咱們家里。只要對方神念一動,就能即時降臨,我所使用的護御法陣雖然足堪抵抗對方攻擊,但卻需要布陣時間,若是對方貿然現身,打我一個措手不及,我們之敗亡不過頃刻。”
“若是跟隨我們直接到了九尊府……”
“而這,還只是我們自身的危險。”
云揚淡淡道:“對方雖然礙于我們大陣,無法傷害到我們,卻根本沒必要與我們解釋他為什么來到這里。”
任輕狂詫異問道:“對方說明因由不是在向我方釋出善意么,他更言明只要找到孩子,就給予誓約人情,那可是天道見證的誓約,一旦違背,就是天道降罰!”
“哎,那所謂的誓約人情正是一個最大的障眼法。事實上,他的解釋,包括為何來到這里的原因,乃至他的孩子被黑山盟抓了云云。”
云揚淡淡的笑了笑:“關于這個理由,我最多只相信半分而已!”
“試問既然是金雕王的后嗣,且已成長到足以行走江湖的地步,該當是一個什么修為級數?即便拋開修為高低暫且不說,但什么人能進入妖王林擄掠?”
“我可不認為黑山盟有這樣的實力。”云揚笑道:“光是他們殺死黑山盟的人,卻完全沒有搜查過死者隨身的空間道具就足以佐證此點。”
“換言之,他們的狙殺目的并非是為了尋找。”
“既然并非為了尋找,那么,所謂孩子失蹤,就是為了他們自己來到這里,自我構建的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而已。”
“而這個理由,是由他們自己傳出去,不需要任何人相信,但我們若是真的出力幫忙尋找,反而變成了與其有所勾搭,若金雕王為人族大敵,我們與之勾連,豈非人族叛徒?!”
“至于那誓約人情云云,既然其后嗣被虜劫之說不真,那我們又如何能夠找得到目標,換取對方的人情,而誓約關鍵本就不存在,就算再如何承諾,也不過是水中之月,鏡中之花,可望而不可即!”
“那么,我們又為什么要拿這個東西?作繭自縛嗎?”
“現在,我們唯一需要做的就只有盡速回家,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足夠了。”
一邊,孫明秀謹慎的說道:“但是……掌門師尊,咱們這次若是直接置之不理,對方將來……恐怕……”
云揚淡淡的笑了笑:“以那金雕王的處事決斷手腕,豈是等閑,他既然無能破掉咱們的護御陣法,就不會再在咱們身上浪費時間,尤其他還不知道我們是什么地方的人;就算是循名找人,他找上的也只會是圣心殿霍云峰。他要是真跟霍執事碰上的話,只會大打出手,豈有他途。”
聽聞云揚之言,眾人盡皆恍然大悟,忍不住笑出聲,原來這才是云揚報名霍云峰的真意。
圣心殿與妖族那邊立場迥異,絕無轉圜余地,霍云峰當真對上金雕王,委實只有正面開戰一途,果然殊無二致。
“但是師父,你報假名,對方為何這么就相信了呢?”云秀心百思不得其解問道:“對方既然是一代妖王,這起碼的甄別能力還是有的吧?”
云揚呵呵笑了笑:“正因為對方見多識廣,所以……才會知道尋常派門是絕無可能擁有這樣精妙陣勢的;咱們既然能夠拿出來這樣精妙的護御陣法,更有足堪長時間維持的身家……那么我報名圣心殿,反而更有真確性。”
“對方自然不會全信。但卻也未必就完全不信。既然無法即時攻略,自然要改變方法,這就是所謂的權衡之道。”
“又或者該說是針對圣心殿,或者,是妖族與圣心殿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