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的。”
“我家里……我妻子,在兩千年前就死在妖族手里,五個妾室,兩個老死,另兩個死在江湖……我十三個兒子,十一個死在妖族手中……一個練功走火死于非命,就只有一個還活著,但看起來已經比我爹還老了……”
“孫子孫女重孫子……都不少……也算是一大家族。我這一死,家里就此失去了頂梁柱,定海針……衰落乃屬必然……讓他們盡早搬出圣心殿,在圣心殿旁邊找個地方住下來就好……這樣還會有人經常記起往日情誼,自有一份人情;但若是還住在我身為供奉的房子里面,會讓別人認為,根本不虧欠我們……那樣反而對他們不好,更進一步加粗家族的衰頹……”
“人死如人走,人走則茶涼,本就是亙古至理,千萬不要心存僥幸。”
霍云峰微微笑著,神態從容:“做人,永遠不要怨恨人走茶涼,因為……是你先走,茶才會涼。還要看到有很多前輩比你牛得多……他們走了,那茶涼的,已經沒法喝,甚至有毒了。還有一些位高權重的,人走之后,不僅茶涼了,還都給潑了……”
“要想茶不涼,除非你沒走。”
霍云峰嘿嘿笑了笑:“我是注定不成的了,但趁著茶還溫的時候,讓他們盡速找到自己能夠安身立命的退路,才是延續本家的關鍵!”
云揚沉思著,凝重道:“你的一番苦心,我都會帶到。”
“嗯。”霍云峰此際的臉孔之上已然印象金光,顯然金相之氣的侵蝕越來越嚴重。
“從現在開始……你隨時都可以將我扔出去,或者將我放下來。圣心殿距離此地太遠,你帶著我,不可能跑得過金雕王的,而我也再無多少余力壓制體內的金相之氣了,我不確定我體內的金相之氣會不會蔓延到你的身上。”
“前輩放心,關于金相之氣蔓延之事晚輩已有提防,就是不知那金雕王到底是個什么意思?”云揚問道。
“很難說。”霍云峰臉色凝重:“他一定有目的!而且所謀必然巨大,一定要小心,這次前往圣心殿的路途,再如何的小心也不為過!”
“這片區域,距離妖族的區域并不太遠,不超過一萬五千里的腳程。以金雕王的腳程,若是沒有圣君出手阻攔……有一個時辰就能飛轉回去。”
“甚至就算是有高手阻攔,但以金雕王這般的行事態勢,絕不可能全然沒有接應。”
“他囂張至此,必然有強大后手,才能這般的有恃無恐。”
“圣心殿每三年舉行一次競旗之征,條件苛刻至極,個中真意不外就是大浪淘沙,選出最精銳的戰力,以備將來對抗妖族!”
“目光要放長遠,你們將是護衛玄黃界人族的最終防線!”
……
云揚的神識空間里。
云揚焦急的追問著綠綠:“綠綠,關于這種傷可有救治之法?”
云揚素來看重重視兄弟義氣之人,往昔天玄大陸之上對十殿閻君如是,來到玄黃界對待天殘十秀等人也如是,現在眼見霍云峰亦是這般不惜為兄弟殞身之人,不禁對其觀感大善,便動了相救之心
綠綠:“……啊呀呀……”
“不能?”
“啊呀呀……”
綠綠表現得很是為難,與往日里無事不可為,無事不能為,一切盡在掌握的狀態大異。
“有辦法?但是有難度?”云揚眼睛登時一亮。
不怕有難度,就怕沒辦法,人在人為,只要有辦法就好!
“啊呀呀……”綠綠糯糯的聲音愈發為難起來,枝葉無力揮舞,藤蔓扭曲無狀,很是頹廢的款。
“你是說……就算盡力相救,仍是不能根治?”
“啊呀呀……”
“你有辦法可以讓他活下來?但是不能保證到底能活多久?”
“可以保持現狀,維系生機?之后再不能動手,甚至是運轉修為?只要一動玄氣,就是金相之氣反噬周身,崩毀碎身而亡!?”云揚目光陡然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