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今天之前還在今宵城說一不二的城主大人,所遺遺骸就那么掃垃圾一般的被收拾了下去,卻再沒有一個人為其說話。
這便是江湖。
你選錯了立場,站錯了隊,而你投靠的人卻又不出來為你做主,那么你死也就是了,死得毫無價值仍為該然。
拳頭大就是道理大,我的拳頭足夠大,無理亦理,盡皆如是!
而此刻的金宵樓樓門口處,有一個少年正自緊緊地攥著拳頭,兩眼通紅的看著今宵城主的尸體,他的眸子中盡是怨毒之色,緊緊咬著牙的唇邊,鮮血點滴滴落。
然那少年人縱使渾身顫抖,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只是眼睛死死地注目于正北方向的那幾個位置之中的一個人,死死地看了半天,才終于轉身離去。
報仇!
父親與那位圣子商議,自己可是親眼所見的;而父親之所以站出來,也正是因為那圣子的威逼。可是到了關鍵時刻,這位圣子不但沒有如當初所言,出手救援,反而在那邊裝好人,對于自己父親被擊殺之事,置若罔聞,恍如不見!
說到仇,他反而不恨云揚。
云揚固然是滅殺自己父親的主兇,但他之所以會這么做,乃是事出有因;自己的父親挑釁在先,事在燃眉,云揚若是留手,只會被人小覷,更留隱患,徒顯婦人之仁,易位處之,若是將自己放在云揚的位置,自己做得只怕比他還要更絕。
但他卻不能不痛恨那個攛掇了自己父親,空口許下無數承諾,最終卻又什么都沒有做的人。
“此生此世,必報此仇!”
這少年帶著隨從,領走了自己父親的尸體,悄然不見。
……
云揚大馬金刀,穩如大山的坐下了,金宵樓的酒菜也如流水一般的傳了上來,剛才辣手滅殺城主立威,再合兩女展現恐怖實力,早已經將許多小心思盡數打壓了下去,此刻金宵樓打聽,只得滿是酒香四溢,菜香味撲鼻,剛才的不愉快,沖突,還有許多的血腥味,似乎盡數消弭,無影無蹤了。
宴席甫開片刻,一身勝雪白衣,一派溫文爾雅的東方星辰款款起身,滿臉盡是藹然笑意道:“云尊大人千萬莫要見怪,千萬人有千萬般心思,剛才的些許不愉快,僅止于少數人的意見,而今一點點小沖突已經過去,還請允許我代表在座天下英雄,敬云尊大人一杯。”
雖然猶有冷哼聲摻雜其中,但終究還是在場眾人盡皆舉起了酒杯:“敬云尊大人一杯!”
砰!
話音未落,突然上方窗子陡然炸裂,一道好似魔神一般的黑衣蒙面人穿入進來,冷笑一聲道:“不是號稱是敬我的酒么,然而我還未到,你們又喝得什么名目?不知道你們是敬的誰?”
“放肆!”
“什么人!”
登時好幾人群起怒喝。
變生肘腋之間,在場眾人齊齊注目看去,卻見來人身上氣息強大之極,從天而降,將臨會場之余,便即顯露出王者降臨一般的堂皇之氣,威勢莫甚。
“你是誰?”東方星辰怒喝一聲:“何方狂徒,竟敢來此盛會搗亂,可知這是什么地界,這般的狂妄無行,是要與整個玄黃界為敵嗎?”
那黑衣蒙面人哈哈大笑:“狂徒?本尊在妖界攪動莫測風云,掀起無邊腥風血雨,為玄黃人族可說是披肝瀝膽,盡心盡力,而今不過一問究竟,怎地就狂妄無行了?三大天宮的主事者何在,本尊要問上一句,之前傳首天下,言道要封我為玄黃云尊,還算不算數?真是可笑啊可笑!”
來人此言一出,舉座再度陷入震驚連連的特異氛圍之中。
“本尊今日來到今宵城,不過借道血魂山,再會妖界,本該穿城而過,卻又聽說此地為云尊大人設宴;好奇之余猶有意動。”
黑衣人嘿嘿冷笑道:“原本還以為是本尊行蹤不秘,為有心人探知,在此設宴相會,意動的是玄黃人族還有人記得本尊一點辛勞,有此心意,不意此刻來到,才知爾等相請者竟是另有其人……然而,你們宴請的,到底是何人?真的是玄黃云尊嗎?!”
他大笑一聲,說道:“他是玄黃云尊,那我是誰?!”
云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