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望月稚子的回答中魏定波可以判斷出,她的任務應該還需要一些時間,不然不會讓自己幫忙看房子。
難不成是調查有了進展?
懷著這樣的疑惑他將望月稚子送回區里,才朝著家中走去。
當他到家時馮婭晴已經吃完飯開始收拾碗筷,見狀問道:“你吃飯了?”
“我吃過了,還給你帶了一些回來,沒成想回來晚了。”
“你給我帶什么,我在家里自己做著吃。”
“有人請客。”
“吃大戶。”馮婭晴臉上的笑容一如既往。
看來租界內的事情她還未曾聽說,可此時魏定波必然是要將事情說明白,由馮婭晴匯報給組織,畢竟他親手槍殺湯巖之事,必須要讓組織知道前因后果,不然很難說明情況。
等到馮婭晴收拾完,將魏定波帶回來的菜也放好,她才回到客廳問道:“事情怎么樣了?”
面對這個問題,魏定波張了幾次嘴最后都覺得不太好開口,他原想要寫在紙上加密匯報,可轉念一想這是給馮婭晴的工作增加風險。
畢竟不牽扯軍統的事情,能口述還是要盡量口述,其次便是湯巖遇襲身亡這個消息一定會從租界內傳出來,到時馮婭晴同樣還是能得知。
摸了根煙點燃抽了一口,魏定波好似才整理好言語,開口說道:“湯巖死了。”
“死了?”馮婭晴很吃驚,她已經將消息送與組織,加之魏定波配合拖延時間,湯巖理應是可以撤退的。
“怎么死的?”
“他在公館內給人開會,被我一槍打死。”
“你!”
“是我。”
馮婭晴眼神之中帶著一絲難以接受,魏定波捕捉到了這一抹神色,心中微微酸楚卻并未多言。
“為何明知暴露,還要開會,組織何故如此安排。”
“并非組織安排,是湯巖自己的選擇。”
“他自己的選擇?”
“我于昨夜之中潛伏公館見到湯巖,想要給他傳遞情報,他知我身份便接頭見面,言談之間得知他甘愿赴死并未接受組織提議,讓他老師邀請他參加壽宴借機脫身。”
魏定波此時主動說起這件事情,便是想要在組織這里證明自己真的與湯巖交談過,開槍殺人是湯巖提議。
湯巖沒有接受組織的安排,壽宴之事只有組織和湯巖知曉,魏定波能得知并非組織告知,那么必然是湯巖所說。
其實話到此處馮婭晴心中已是相信,但望著魏定波的眼神卻充滿擔憂,董爍之事魏定波在密信之中寫過,她心知肚明。
此時再加上湯巖,她生怕魏定波難以承受。
方才她眼神之中的難以接受,僅僅只是不愿相信同志犧牲罷了。
她擔憂的看著魏定波,眼神之中滿是關切,從魏定波獨自抽煙的舉動她能看出,他的內心并不如表面來的平靜。
董爍之事她不知曉,魏定波便偽裝的無事發生,讓她難以看出分毫。
湯巖之事此時言明,魏定波無需刻意偽裝,卻也沒有表達任何想法,僅僅只是公事公辦,同時將證明自己清白的線索告知馮婭晴,希望通過她讓組織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
且在親手射殺同志之后,還要與敵人一同吃飯,甚至于是慶祝。
一時間馮婭晴心口一疼,她是心疼眼前的男人。
原以為自己所作所為連馮婭晴都難以接受,日后場面可顯而知,魏定波心中酸楚。
可再看馮婭晴只覺得她看自己的眼神之中,包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只覺得好似將他看穿,滿眼柔情滿眼心疼。
魏定波微微將頭扭開,一時間他不知道為什么他不愿意去看馮婭晴,好像被誤會他都可以硬裝堅強,可被看透卻覺得無從適應。
面對魏定波閃躲的眼神,馮婭晴只覺得心頭越發的收緊,好似是被一雙手牢牢攥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