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周家滿門四十七口,全數死于南京,大好男兒殺敵無數,女眷不懼生死以死明志,周家只活下周正與周義二人。”石熠輝說道。
一句話。
沒有過多的去說犧牲的慘狀,以及周家人誓死衛國和不做亡國奴的決心,僅僅只是這一句話,魏定波便已經明白石熠輝為何會想要救人。
“說吧,打算怎么救人。”魏定波說道。
“你不打算考慮了?”
“還是要考慮,但可以提前說一說救人的想法。”其實說句實話,此前魏定波不愿意立馬答應,一方面是擔心組織這里不同意,另一方面這是擔憂如果要救人,那么他的身份可能周義是需要知道的,不然兩人怎么建立聯系。
可問題在于,周義如果被憲兵隊發現問題,用刑審訊,他會不會將魏定波的身份暴露出來?
這誰也說不準。
但聽了石熠輝的話之后,魏定波相信,周義哪怕是死,哪怕是被酷刑加身,也絕對不會說出任何一個字來。
滿門死于日軍之手,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家中女眷尚且如此,在此家庭之中長大的周義,怎么可能會做賣國賊。
堅信這一點讓魏定波想要嘗試,他承認石熠輝的話,讓他有了一些傾斜。
這是人之常情,情報工作者是理智,可是也充滿了感情和感性,不然怎么會投身到如此兇險的工作中來呢?
但還是那句話,魏定波的身份還牽扯到了組織的人,所以這件事情究竟組織會不會同意,還需要等候消息。
可是他現在愿意聽一聽,怎么救周義,他想要盡一份力。
石熠輝說道:“目前其實還沒有太具體的想法,只是上峰覺得想要周義渡過難關,就一定要將周正所知道的事情,告訴周義,這樣他才可以面臨審訊。”
“將周正知道的事情告訴周義?”
“就是讓周正寫一份情報,將他能想到的可能會成為回憶點,以及有些代表性的信息,甚至于他和誰說了什么話之類的情報,書寫下來交給周義,讓他熟記在心中,爭取更多的時間。”石熠輝說道。
這確實是一個辦法,有了這些情報支持,那么周義可以回答很多問題。就算是不能回答所有問題,但是只要你回答了大部分問題,其他的那些事情,你可以說自己忘了。
望月稚子也不能立馬就認定你有問題,可是你如果回答不出來大部分的問題,那么你肯定是有問題的啊。
所以說這確實是一個爭取時間的辦法,魏定波說道:“周正寫好了嗎?”
“已經通知他寫。”石熠輝說道,軍統沒有告訴周正周義的情況,只是說要準備這些東西應付審訊,周正自然是比任何人都認真。
提前通知是擔心要用的時候還沒有寫好,畢竟周正這里書寫這些東西需要時間。
“他寫的內容肯定很多,想要交給周義怕是不容易。”魏定波說道。
“如果不是因為你能接觸到周義,也不會想出來這樣的辦法,所以我說非常危險,你就算是拒絕也不會有人怪你。”
“我要是拒絕,你恐怕第一個怪我。”
“魏定波,我不是那樣的人!”
“開個玩笑。”魏定波笑著說道,他當然知道石熠輝不會那樣想,緩和一下氣氛。
至于危險不危險,暫且不提,等到組織回復之后再詳細說。
魏定波起身說道:“你這里先準備,我思考一天,然后給你答復。”
“你思考好之后,如果不同意就不需要聯系我,如果同意就打電話過來,說要買書,我告訴你這里不是書店,我便知道你的意思。”
“如果同意行動,細節怎么商議?”
“我會找地方約你,你不方便一直來雜貨鋪,對你來說不安全。”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