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王承恩朝著朱慈烺行了一個禮之后,車隊便漸漸朝著城外駛去,長長的隊伍兩側都站著錦衣衛的侍衛們,他們身穿飛魚服,腰懸繡春刀,看上去頗顯煞氣。
而站在御輦外的朱慈烺,卻是滿臉含笑地望著面前的場景,卻是使得一旁站著的成國公朱純臣感覺到心中一陣發寒,他小心翼翼地湊到了朱慈烺面前,強行擠出一絲笑容。
“千歲,你看我們什么時候走啊?”
朱純臣一邊說話,一邊對著站在他身后的勛貴們使了個顏色,很快定國公徐允禎、陽武侯薛濂、定西侯蔣秉忠、忻城伯趙之龍等人開始紛紛鼓噪起來,而站在另一邊的英國公張世澤、武定侯徐錫登以及新樂侯劉文炳等人卻是冷眼相看,不發一言。
朱慈烺笑呵呵地望著笑成苦瓜一般的朱純臣,卻是擺出一副詫異的模樣,反問道:“定國公,你們要去哪里啊?”
“南遷啊.......”朱純臣心中頓時蒙上了一層陰影,他從太子的態度中似乎感覺到有些不妙。
果然,朱慈烺冷冷地瞪了一眼朱純臣,道:“父皇萬金之體,坐不垂堂,南遷也是為了天下黎民考慮,可是我們豈能如此?若是未戰先逃,天下人又怎么看我們?定國公,你是大明的定國公,當為天下計!”
朱純臣頓時傻了眼,他沒想到太子爺玩起清流那一套扣帽子竟然玩得這么風生水起,當下便連忙低聲哀求道:“千歲爺,你這不是為難我嗎.......我們這些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不識刀兵,哪里會打仗?”
“哈哈哈哈哈......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一個笑話!”
朱慈烺帶著一副詫異的目光,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朱純臣,高聲:“當年的老成國公縱馬一生,滹沱河一戰,他率領三十敢死之士直沖三千南軍,何等的英雄人物!卻沒想到今日之成國公,竟然是一個不識刀兵的廢物,你有何顏面去見歷代定國公?!”
一番話頓時將朱純臣羞的滿臉赤紅,他朝著四周望了一眼,卻是舉起袖子捂住了臉,默默退到了一旁。
不過朱慈烺可不會放過這么大好的教育機會,他站在勛貴們的面前,高聲道:“如今我大明江山危在旦夕,陛下南下之時,我身為太子自然也要肩負起國家危亡,你們身為與國同休戚的勛貴,自然好自為之!”
眾人面面相覷,卻是不再笑話朱純臣,而是全部都低下了頭,甚至有人開始輕聲哭泣起來,而后哭泣聲卻是響成了一片。
朱慈烺不愿同這幫子軟弱無能的勛貴們繼續廢話,而是直接高聲道:“夠了!你們要哭都回家抱著老婆孩子哭去,要死就趕緊自殺去!本太子告訴你們,死我是不怕的,可是我就怕窩窩囊囊的死!”
“為今之計,當以死戰報國,當以死戰以謝天下!”
“臣等亦愿隨太子死戰!”
英國公張世澤、武定侯徐錫登和新樂侯劉文炳等人卻是一同高聲吶喊起來,他們的人數雖然不多,可是發出的氣勢卻比起那些哭泣的勛貴們強出太多了。
朱慈烺滿意地點了點頭,他隨后又望向始終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吳襄道:“吳總戎,父皇臨行前賜我天子劍,無人不可斬,我今日將此劍掛在城門上,你當封鎖九門,不得我的教令,任何人不得違令出城,若是膽敢強行闖關者,殺無赦!”
望著一臉殺氣的朱慈烺,再看看一旁的吳襄,朱純臣頓時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便就此暈厥了過去,襠下一片腥臊臭氣,似乎被嚇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