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六,一條長長的隊伍朝著保定府的方向前行,浩浩蕩蕩十余萬人,他們當中除了數萬軍隊、壯丁以外,其余數萬人基本都是官員以及普通百姓,不過在行軍過程中并沒有顯得過于紊亂。
自從四月初五上午的一戰結束后,吳三桂好不容易才率領麾下的夷丁突騎殺退了順軍騎兵,不過自身損失也十分慘重,超過四百多騎兵倒伏在了陣前,不過總算是將順軍騎兵給殺退了,使得后續的道路要好走了不少。
如今大軍逐漸抵達保定,地形也開始逐漸發生變化,像得勝淀和三角淀的存在,使得這一片地區基本上都屬于水網密布的地帶,并不適合大軍進行沖殺,也不利于騎兵追擊,因此盡管身后還有幾萬人一直吊著,但是眾人內心的驚惶反而慢慢平復了下來,很顯然過了這一關之后,后面的路也就好走很多,至少不用擔心流寇的侵襲。
“啟稟千歲,臣吳三桂見過千歲!”
中軍營寨當中,吳三桂對朱慈烺老老實實行了大禮,畢竟先前那一次行禮是突發情況,一切都已經從簡,如今情勢穩定了下來,自然要正式見禮。
奔波了足足一天一夜的朱慈烺雙目通紅,可是他依然精神抖擻地扶起了吳三桂,笑道:“先前在京中的時候,我就一直希望能夠早日見到平西伯,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西伯這一次可是立下了大功,我一定會向父皇請功!”
聽到這里,吳三桂心中也十分欣喜,他拱手道:“臣不敢忝居此功,若非千歲率領大軍作為后陣,臣也不敢放手一搏。”
這句話的確是無三姑的心里話,他這一次為了打退順軍的騎兵,不惜動用了自己的夷丁突騎,損失同樣堪稱慘重,確實讓吳三桂有些心痛。
朱慈烺點了點頭,朝著一旁的吳襄笑道:“吳家果真是我大明的忠烈之門,如今你們父子三人都在軍中效命,我自然也要好好為你們請功,將來即便是封王也未嘗不可!”
聽到朱慈烺再一次許出封王的承諾,吳襄和吳三桂二人不由得對視了一眼,都可以看出二人此時內心的激動與振奮。
說到底,雖然京城已經宣布失陷,可是崇禎并未殉國,大明依然還是大明,并沒有完全落入四分五裂的狀態,對于吳家而言,他們也不存在自立的可能,因此根本不會考慮脫離大明這個體系,封王對于吳家而言,依然是非常有誘惑力的事情。
吳襄連忙跪在地上道:“千歲之恩德,臣感慨莫名,吳家自當全力效忠千歲。”一旁的吳三桂也同樣如此。
朱慈烺連忙將二人扶起,笑道:“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這一次到了山東以后,仰仗岳丈和二哥的方面還有很多,不必如此客氣.......不過眼下咱們身后還有順軍,那么后續行程如何安排,還要聽一聽你們的意見。”
在這件事上,吳襄很顯然思考過許久,他走到掛在營帳中的輿圖面前,輕聲道:“啟稟千歲,按照我們目前的計劃,將會從保定前往文安然后再趕往大城,到了大城以后前往青縣,沿著運河一路南下........”
正在眾人討論南下的路線之時,在長長的隊伍前端,一名騎兵正在遠遠奔來,他身上和臉上都是汗水,卻絲毫顧不得擦拭,一直在路上疾馳,馬蹄踩踏在路面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騎兵趕到了中軍營帳中前,連忙翻身下馬,高聲道:“我是路總督派來的人,有要事要面見太子殿下!”
守在門口的明軍士卒一聽,不敢有所怠慢,連忙進入營帳當中稟告。
“路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