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之下,天空中掛著幾顆殘星,唯獨那一輪皎月撒下了些許的微寒之光。
吳月英讓隨行的小太監打來了一盆熱水,然后她便親自端著熱水進了衙門,甫一進門便看到朱慈烺俊朗的臉龐,不過那張帥氣的臉龐上卻掛著幾分壞笑,頓時便有些羞紅了臉,她將水盆放在朱慈烺面前,握緊了手中的毛巾。
“千歲,這幾天一路奔波,洗洗腳舒緩一下.......”
朱慈烺收斂起了壞笑,認認真真望了面前的吳月英一眼,輕聲道:“你也很辛苦,怎么不早些下去歇息?這些事情讓他們來就行了。”
吳月英搖了搖頭,一邊伏下身子脫去朱慈烺腳上的靴子,另一方面則輕聲道:“妾身服侍千歲原本就是應當,交給下面那些人,妾身心里也不放心......”
說著話的時候,她試著水溫,將朱慈烺的兩只腳慢慢放進了水盆當中,抬頭道:“千歲,燙不燙?”
朱慈烺放下了手中的奏章,低聲道:“不燙......對了,你跟我說說,你以前的生活怎么樣?”
吳月英抬起了頭,秀美的小臉上露出一絲茫然,她低聲道:“妾身以前的日子.......都是學習一些女學,還有女紅之類的......然后就跟著父兄他們學習武藝,沒有什么值得說得地方。”
朱慈烺微微點了點頭,他明白吳月英所過的生活應該比她說得要更加枯燥,不過這也沒有什么,因為在這個年代里,大家伙的日子都是這么無趣,能夠每天吃飽飯就說明日子很不錯了。
“以后去了山東,咱們也要開始過苦日子.......”
朱慈烺輕聲嘆口氣道:“朝廷里面現在對山東的態度只怕不會很明朗,就算我父皇恐怕也做不了太多的事情,估計對山東的援助十分有限,不過幸好咱們搞了一筆銀子,要不然這日子可就很難過下去了。”
吳月英微微沉默,她明白朱慈烺說這些話并不是要有一個答案,只是他希望找一個人能夠將心中的東西吐露一部分出來而已,只有這樣他的壓力才不會太大。
在寂靜的夜色之下,朱慈烺和吳月英的影子漸漸拉長,終不可見。
......
在滄州待了一天之后,朱慈烺終于又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吳三輔率領的兩萬已經抵達了滄州,眼下明軍的人數終于突破了六萬大關,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在吳三輔的兵馬到來之后,原本駐守在滄州以北的順軍終于選擇了退卻。
或許是劉宗敏他們認為眼下已經無法再擊敗這六萬明軍,也許是來自清廷的消息給了順軍壓力,總之在他們選擇撤軍了之后,朱慈烺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他終于感覺自己頭上懸著的那把刀被移開了。
從朱慈烺下定決定突圍撤離之后,整個過程看上去似乎只打了一仗,可是凡是涉及到這一戰的所有人都知道,在這個過程當中到底有多么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