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跟著我一路殺過來,我是將你們當成了手足弟兄,可是我們的刀只能面向敵人,絕不可面向婦孺,絕不可面向百姓!”
“想一想,我們這一路走來,不光只有當兵的,還有你們的父母親人,他們也是百姓,他們也是婦孺,將心比心,你們都不應該犯下大錯!”
說到這里的時候,朱慈烺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冷峻地望著那些犯事的士卒們,道:“你們放心,即便你們死后,你們的家人我也會承諾照顧下去。”
“安心去吧!”
三通鼓聲響起,一排劊子手上到臺前來,他們將手中的鬼頭刀擦拭得雪亮,一口酒噴下去,接著便猛地一揮刀,血光閃過,眾人的尸身倒伏在臺上。
臺下的士卒們見到這些兵丁真的都被執行死刑了,很快嗡嗡聲從臺下傳來,他們大多都在小聲議論著,可見這件事對他們都造成了一定的沖擊力。
朱慈烺回頭望向吳襄等人,道:“諸位,眼下這樣的事情難免多有發生,與各位并無關系,只是眼下大軍混亂之故,當務之急便需要整頓各營,以避免這種情況再此發生。”
眾將連忙站出來拱手道:“是,千歲。”
朱慈烺回頭望了一眼滿是鮮血的平臺,輕輕嘆了一口氣,道:“讓他們都先散了吧,咱們回府衙好好商議商議——”
正在這時,校場內傳來一陣噠噠噠的馬蹄聲,眾人不由得好奇望去,只見一名騎兵沖進了校場,他飛快地從馬上下來,然后趕到平臺前跪下。
“啟稟千歲,路總督大軍已至!”
“哈哈哈哈,路振飛到了,我要親自去迎接他!”
朱慈烺大聲笑道,他帶著眾將從校場而過,來到了南城門,只見一名穿著大明緋衣官袍的老者正迎面而來,他的臉上留著長髯,身后則跟著數名大將。
“臣路振飛見過太子殿下!”
朱慈烺一把扶起路振飛,頗為真誠地說道:“路公前來,實在是讓我安心不少,這一次南下艱難,仰仗路公了。”
路振飛微微一笑,拱手道:“臣實在惶恐,殿下但有吩咐,臣自當竭力而為。”
眾人便一同隨朱慈烺前往滄州府衙,為路振飛接風洗塵,酒過三旬之后,今日原本已有的幾分肅殺之氣,便已都被沖散,眾人相談甚歡,興盡而歸。
酒宴過后,朱慈烺并沒有急著去同路振飛夜談,而是在腦海當中同老朱復盤著今天發生的一切,其中對于路振飛的態度問題,是眼下的一個關鍵。
路振飛的前來讓朱慈烺手底下的力量強大了不少,而且也改變了軍中吳氏力量占據絕對優勢的局面,此外路振飛巡撫兩淮,職掌漕運,也是朱慈烺將來掌控兩淮的最好幫手,因此這才使得朱慈烺這么熱情地對待。
老朱輕聲道:“你目前的態度就剛剛好,吳家依然是你需要拉攏的支撐力量,畢竟路振飛可是直接聽崇禎的,他固然能幫你,但是不會像吳家那么全力支持你,所以對路振飛要拉攏,但是私底下不可太過。”
朱慈烺點了點頭,道:“針對今天的情況,我已經跟吳襄談過,接下來的整編之事也將會以吳家為先,只要沒有損害到他們的利益,問題就不會很大。關鍵還是在于,這一次整編絕不能有差錯,否則我們安身立命的本錢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