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枚忘真還想再爭。
“大家是合作關系,理應彼此尊重,司里不會因此批評咱們的。”
枚忘真這才悻悻地放棄爭辯,與陸林北一同往外走,三名警察緊緊跟在后面,直到將兩人送出大門。
“警察總局離這里比較近,比三叔占優勢。”枚忘真嘆了口氣,“你發現他真實身份的時候,為什么不隱藏在心里,等三叔將他要過去呢?”
“因為我沒有發現他的真實身份。”
兩人進到車里,枚忘真沒有啟動車子,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只是審訊技巧而已,透露一些信息片段,假裝心里裝著更多,然后觀察對方的反應,隨機應變。我說他是農星文,是等他否認,然后再說他被農星文欺騙利用,挑起猜疑和恐懼,我也沒想到他會承認。這套技巧咱們都學過。”
“學過嗎?”枚忘真想了一會,“似乎學過,但是跟你做的好像不太一樣。”
“課堂上的東西,到了現實中總得有些變化。”陸林北微笑道。
“可是……你當時說得跟真事一樣,而且非常合理,連我也相信了。”
“我當時能確認的事情只有兩條:一是他沒被極端組織除掉,二是他假裝正常。現在能確認的也只有這兩條。”
枚忘真更糊涂了,“你連他是農星文也不確定?他已經承認,而且對我說出那些話……”
“他說出那些話,只能證明農星文記得你,很可能還活著,但不是百分之百。趙松亭承認這一切,有可能是一時失誤,被我詐出真相,也可能是將計就計,保護真正的農星文。”
“就沒有其它能確認的事情了?”
“還有沒落網的人。”陸林北肯定地說。
枚忘真開車前往應急司,行至途中,她說:“看來你又是對的,三叔得知消息之后,居然沒去搶人,也不跟我聯系,大概與你想法一樣,以為一切仍不確定。”
在外交公寓里,三叔果然沒顯露出絲毫興奮,停下手頭的工作,說:“任務已經完成,忘真留下待命,老北回家待命。”
“是。”陸林北轉身要走,被枚忘真拽住。
“三叔,起碼有一個交待吧。”
“交待?交待什么?”三叔稍顯嚴厲,但是不足以威懾此時的枚忘真。
“趙松亭到底是不是農星文?他又供出什么沒有?下一步該怎么辦?”
三叔增加一些嚴厲神情,還是沒成功,于是道:“警察總局正在重新調查農星文在趙王星的經歷,應急司派駐那邊的調查員會去實地探訪,夠了嗎?”
“可是……”
“我現在忙得很,別給我添麻煩。”三叔低下頭,真不搭理他們了。
枚忘真將陸林北送到公寓外面,“三叔令我失望,老司長一死,好像連他的魂兒也帶走了,做事越發保守。”
“三叔大概沒什么選擇,咱們的調查也難以繼續,無論趙松亭是不是曾化名農星文,他都不會再開口的。”
“我會繼續盯下去,至少你查出一件事:外面還有漏網之魚。你開我的車回家吧。”
“謝謝,我想走一會,整理一下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