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是想問清楚幾件事而已。”
“所以你才是頭頭?”長發男子將一只腳踩在窗臺上,看上去一點也不像程序員,倒像是事業不太成功的音樂家。
“我是組長,一切由我負責。”
“只是想問清楚幾件事?”
“就這么簡單。”
“間諜的話都不可信,你們跟其他人沒有區別,無非是想抓住我、審訊我,結果形勢反轉,現在是我抓住并且審問你們。不過你們算是厲害的,竟然追到這一步,其他人還在用人臉識別尋找我的下落。”
“他們找不到,因為你能入侵監控系統,改變自己的面貌。”陸林北道。
“你猜得很準。這個世界就是這么奇怪,沒有電子設備,寸步難行,很多地方進不去,連乘車都困難。可是有了電子設備,依然寸步難行,因為你的一切都被記錄下來,以各種方式。人類是什么時候徹底失去自我管理權的?”
“地球時代末期,那時候叫‘**權’,但是人類并沒有完全失去它,現在它叫‘個人領地權’。”
長發男子連連點頭,“我更喜歡‘**權’這個叫法,聽上去權利附著于人類本身,領地權算什么?它只跟你居住的房子有關,而絕大多數人的房子都很小,甚至沒有房子,它是少數富人才能享有的權利。作為一名間諜,你懂得似乎不少。”
“我在大學主修地球歷史。”
長發男子的微笑里透出一絲意外,“地球歷史?學這個的人不多吧?”
“不多,班里只有不到二十人。”
“你怎么想到要做間諜?”
“主修的專業不好找工作,當然沒有挑三揀四的資格,能做間諜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也對。”
通過幾句閑聊,陸林北弄清兩件事:第一,對方對他們的了解非常有限,基本就是體內芯片里的信息,以及糾察總隊的登記內容;第二,對方確實沒想好如何處置這兩名送上門來的間諜。
“你不是本地人。”陸林北猜道。
長發男子又看向窗外,“我不是任何地方的‘本地人’,我給自己的定義就是‘人類’。”
“或者‘星際孤兒’。”
“你調查過我?還是說我腦門上寫著我沒看見的字?”
“我連你的姓名都不知道,談何調查?我倆也是星際孤兒,所以能認出自己人。”
“自己人,嘿,星際孤兒有十幾億,像草籽一樣隨機落地,落在哪里就歸屬哪里,有‘自己人’這個概念嗎?”
“有啊,比如互助團,就是‘自己人’建立的組織。”
長發男子站起身,臉上露出明顯的疑惑神情,“你是互助團的人?”
“不是,但我一直認可互助團的理念。”陸林北沒想到自己的第一個猜測就準了,后面的未來之鞭、引擎等等就不必再提。
“你了解我們的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