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件事,我就是想告訴你,大家都是一樣的。”
“你和我?”
“理事長和你。”
“我倆哪都不一樣……”
“聽我說完。”
“你說。”
“理事長對那位林女士的感情,與你對經緯號的感情差不多。”
“這怎么能一樣?一個女人……你繼續說。”
“就連這一點也很相似:你不在意林女士,理事長不在意經緯號,他只是憤怒,因為自己的情人遭遇危險,他必須做出回應。”
馬徉徉沉默一會,“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可還是沒想通,就是為了討好情眾,黃同科就要派軍艦攻擊經緯號?最重要的是,他應該知道經緯號是無辜的啊。”
“那又怎樣呢?甲子星與名王星一直在積極擴軍,翟王星眼下孤立無援,不可能與大王星公開翻臉,必須等待一個更好的時機,理事長才會向大王星宣戰。”
“所以就要犧牲經緯號?”
“對。”
“怎么可以這樣?”馬徉徉罵了好幾句臟話。
“如果給你一次機會,犧牲任何一顆行星,但是能保住經緯號,你會做嗎?”
“我……我當然會做,可是不一樣……不一樣……”
“你可以找出許多‘不一樣’,但是只對你自己有用。”
馬徉徉沉默得更久,“說來說去,經緯號的弱小才是最大的罪過。”
“弱小并不是罪過,但是弱小卻要求不匹配的地位,才是‘罪過’。”
“憑什么?憑什么經緯號就必須聽從幾大行星的安排?建設經緯號的時候你們沒出力,經營的時候也沒見到誰入股,憑什么?”
“別問我,我只是告訴你現實的真正模樣,不是在為它辯解。”
馬徉徉又一次沉默,然后道:“所以伍秀實不同意我來翟王星,他是純粹的程序,完全按邏輯推論。你不是程序,怎么也有同樣的習慣?”
“許多人類都有類似的習慣,沒什么可奇怪的,如果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趙王星、眾王星身上,你置身事外的時候,也會變得邏輯清晰。”
“我當你是朋友,你居然對經緯號‘置身事外’?”馬徉徉既驚訝又惱怒。
馬徉徉的性格已經與他的思維一同固化為程序,不可能再有大的改變,陸林北笑道:“只是朋友而已,你在經緯號上有許多朋友,你將誰的事情當成自己的事情了?”
“真是浪費時間。”馬徉徉至少沒像人類時糾纏不休,“我得找機會返回經緯號,看來只能接受伍秀實的辦法,鼓勵居民轉為程序,然后伺機進入八大行星的網絡,讓經緯號成為空城。”
“伍秀實有這樣的計劃?”
“嗯,他說這是最后的辦法,但是會給居民選擇權,愿意投降就投降,不愿意投降,就放棄身軀,以程序的方式永生。我覺得沒有必要給誰選擇權,所有人都轉為程序,不給大王星和你們翟王星留一個活人。我不會再來找你了,其實你早點說明白,我就不用浪費一個多月的時間。”
“為什么說是浪費?”
“兜了一圈,唯一的收獲就是確認問題無法解決,這不叫浪費時間嗎?”
“我只是指出你的問題所在,可沒說過經緯號的問題無法解決。”
“咦?你……你能不能一次將話說清楚?”
“先看清自身的問題,再解決外部的問題,這是必需的步驟。”
“我已經看清自己的問題了,過于自私,接下來呢?”馬徉徉甚至愿意承認自私,也算難得。
“接下來,你要聽我的安排。”陸林北也有他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