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說她的計劃嗎?”
“她的計劃是騙取王副局長和枚利濤的信任,引誘你們兩人互相廝殺,然后我們坐收漁翁之利,如果一人幸存,我們動手補殺。”
“聽上去是一個不錯的計劃,你為什么不看好?”
“我說過,我不信任她,假設計劃成功,王副局長和枚利濤不幸都被殺死……”
“兩個老江湖,被幾個小輩算計,確實是‘不幸’。”
“關竹前肯定會向翟王星泄露內情,到時候,我與枚忘真就將承擔重罪。”
“你們可以證明枚利濤是內奸,你手里有農星文的思維,他的招供能將枚利濤定罪。”
“她說農星文在里面休眠,可我什么也感覺不到,也不敢進去查看,這又是一樁我不相信她的事情。即便農星文的思維真在里面,我可以百分之百地保證,他不會指證枚利濤,恰恰相反,他會讓翟王星相信,我與枚忘真犯了錯誤,甚至暗示我倆懷有陰謀。”
王晨昏露出微笑,“農星文能做出這種事情。”
“除此之外,我與枚忘真再沒有確切證據指控枚利濤。”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擔心事成之后被出賣。”
“肯定會被出賣,我不認為關竹前會因為一次合作,就對我倆產生好感,就像我們不會對她產生好感一樣。”
“所以你決定先出賣她?”
陸林北稍一猶豫,“我覺得這是自保,而不是出賣,但這么說也沒錯,我要先發制人。”
“你跟枚忘真商量過?”
“沒有,她是枚家人,絕不會同意我的做法。”
“枚利濤也是枚家人。”王晨昏步步緊逼,像一名正在盤查嫌疑人的老警察。
“這一點也不矛盾,他們兩個都是枚家人,枚忘真年輕一些、單純一些,所以不會違背家規,枚利濤年老一些、城府更深一些,對家規有自己的理解,他肯定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在拯救家族,而不是背叛家族。”
“你呢?”王晨昏笑著問道,第一次顯得不那么嚴肅。
“我已經退出枚家,只為自己的家庭考慮,所追求的只有一件事:我和我妻子的安全。”
“所以你來見我的真正意圖是……”
“枚利濤不會放過枚忘真,更不會放過我,他會將我的身軀殺死,然后將思維送給癸亥,必然如此,不會有第二種可能。”
“跟你們對農星文的做法一樣。”
“是關竹前自作主張,我和枚忘真都不知情。”
“所以你想通過我向甲子星申請避難?”
“不是甲子星,是名王星。”
“明白,你不想失去自己的數字大腦。”
“數字大腦不是我的財富,而是負擔,如果有人能將它拿走,我正求之不得,可惜的是,數字大腦與正常大腦密不可分,我不愿意犧牲后者。”
王晨昏的目光比老警察還要敏銳與深邃,好像已經認定對方就是罪犯,“你的數字大腦對外人總是財富,到了名王星,專家們仍然會對你進行檢測與研究。”
“如果只是檢測與研究,我可以接受,但是要王副局長以個人名義做出承諾,絕不會將我的大腦與身軀分離。”
王晨昏顯然是一位對承諾極為看重的人,沒有立刻開口,而是收回目光,瞬間又變成唯唯諾諾、不知所措的普通老人。
“我只是一名副局長,沒錯,在名王星情報界,我擁有很高的地位,但是整個情報機構,在權勢榜上排不到前十位,這一點與翟王星沒有區別。反而是在甲子星,我擁有更多的個人影響力,所以,我的承諾在甲子星更有效果。”
“我仍然選擇名王星,王副局長只需要在權力范圍內做出承諾就可以,超出范圍的,我自想辦法。”
“嗯,你在翟王得能保住大腦,在名王星想必也可以。好,我愿意做出承諾:絕不會動你的大腦,在我的權力范圍內,也不會允許或默許別人動你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