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自稱膽子很大嗎?怎么嚇成這樣?”
趙保赤又露出兇狠而無奈的笑容,“我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你是說暗殺?”
“被別人用槍指著。”
“之前都是你用槍指著別人?”
“嗯,楊老板很有勢力,除了甲子星的那些人,他沒怕過誰,所以……”趙保赤沒來由地傻笑幾聲,“我今天才知道被槍指著是什么感覺。”
“好好記住吧,以后另找一份工作,別當保鏢了。”
“不當了,回去我就辭職,再也不干這行。”
陸林北匆匆跑回來,先向妻子點下頭,示意她不要開口,然后向趙保赤道:“你可以離開了。”
“啊?”趙保赤突然哭起來,淚水、鼻涕嘩嘩往外流,連說話也變得含糊不清,“原諒我,陸先生,請原諒我,不要殺我,我錯了,再也不做這種事情……”
陸林北與妻子互視一眼,全都莫名其妙。
“我沒想殺你,是要你下車。你是想留下來搭車嗎?”陸林北問。
趙保赤忍住流淚,擦去鼻涕,“陸先生不是等我下車再動手?”
“你做過這種事?”
“沒有,我……我見別人做過這種事,怕血跡弄臟車……”
“我不是那種人。”
“也對,陸少校、陸夫人都是好人,那我就下車了?”
“嗯。”
“再見,祝兩位生活幸福、早生貴子。”趙保赤慢慢推開車門,在外面向兩人鞠了一躬,然后慢慢向前走,經過倒地的“左手”時,看了一眼,身子一歪,差點摔倒,隨即加快腳步,在荒野中不顧一切地奔跑。
“我一直以為他是兇狠的惡人。”陳慢遲道。
“他是惡人,必須占據絕對優勢才能作惡,一旦處于劣勢,與普通人一樣害怕。”
“還不如普通人。那個叫‘左手’的,是你開槍擊倒的?”
“不是,他自己倒下的。”
“嚇死的?楊廣漢找了一些什么人啊?”
“也不是嚇死。記得你說過的‘入駐’嗎?”
“嗯。”
“‘入駐’的人逃跑了,扔下一具身軀。”
陳慢遲雙手捂嘴,發現手里還握著槍,急忙放下,然后繼續捂嘴,好一會才挪開,“那是一名流浪者的身軀?”
“看來是這樣。”
“‘入駐’的人已經跑掉,為什么流浪者沒有活過來?”
“我猜是因為他們沒有接受過全面改造,‘入駐’行為對他們造成的傷害太大。”
“天哪,紅鵲夫人……”
“別去想她了,咱們先要挽救自己。”
“嗯。接下來去哪里?”
“開車回天堂市,繼續追蹤那位‘左手’。”陸林北晃了晃手中的微電腦,“既然他是‘入駐者’,反而更容易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