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男人終于抬起了他的頭。
“有沒有人,能救救我?”
但是那雙眼眶里,空空蕩蕩,什么也沒有。
殘魂、怨魂、執念......這男人不是活著的人類,而是諸如此類的存在。
從他的慘狀來看,男人應該也是丸山實驗室的產物之一。
不過顯然,是其中的失敗品。
蘆屋良抬眼望去。
像是男人這樣的半透明虛影,還有很多很多......
有的長著狐貍的腦袋,下半身卻是人類的軀干,而手部則還是爪子的形狀。
有的身軀上滿是縫合的痕跡,一點一點被拆解,又一點一點被拼接在一起。
還有的,則是和彼岸花種在了一起,人類的肉體和花莖、枝葉,糾纏著,如同最親密的戀人。
但無一例外的,那些臉龐上,全都帶著痛苦和絕望。
他們每一個,都仿佛置身于無間地獄。
這彼岸花盛開之地,不就身處黃泉之中嗎?
極端的痛苦,和極端的美麗,雜糅在一起,反差感使得每一方都更加強烈。
充斥著混沌的美感。
對某些心理變態的人而言,這里搞不好真是人間天堂。
但對蘆屋良來說,這就像是一把柴火,讓他心底的火焰,燃燒得更加旺盛。
“呼......”
蘆屋良呼出一口氣。
土御門蓮華向他投去驚訝的目光。
在這短短幾秒的時間里,少年身上的氣質,又有所變化。
本來的他,平和且溫潤,像是一塊美玉。
且在不斷靠近裂縫的過程中,這塊美玉還在不斷被打磨,剛剛還透露出了“天人之體”的氣息。
加上他的相貌,說聲“少年如玉”一點都不為過。
但現在,少年掩去了溫潤的外表,露出鋒銳的殺氣。
就如同毛茸茸的惡虎露出利爪,又仿佛刀刃出鞘。
銳氣逼人!
即便這銳氣不是針對她的,土御門蓮華仍是為之動容。
“如果這里是地獄,就讓我.....幫你們解脫吧!”
蘆屋良走向那片虛影,身側的彼岸花,在他前進的過程中不斷枯萎。
出于對生者天然的恨意和敵意,虛影們則是爭先恐后的向蘆屋良撲來。
蘆屋良什么都沒有做。
任由它們近在咫尺,甚至是扒在他的身上。
沒過多久,蘆屋良身上,便背負了足足有一座小山那么高的虛影,且全是畸形、殘破的軀體。
一張張殘破不堪的、痛苦的臉蛋,圍繞著蘆屋良。
將他的視野全部占據。
怨魂們靠得很近,近到幾乎都擠進了蘆屋良的視網膜里。
虛影是有重量的、有實際觸感的。
觸感十分惡心,像是黏糊糊、滑溜溜的黏液,死死的粘在身體表面。
光是這現狀本身,就是一幅能令人san值狂掉的畫面。
“小姐,他......沒問題嗎?”
雪女被這景象驚得不輕,小口都變成了“O”形,試探的向土御門蓮華問道。
“他不會被它們壓死吧?”
土御門蓮華沉默不語,心里卻對蘆屋良有莫名的信心。
既然做出了這樣的選擇,他肯定有自己的解決辦法。
蘆屋良張開雙手,擁抱虛影們。
‘你們的痛苦、仇恨,就由我來背負!’
‘我會帶著你們那一份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