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朗原本的打算很簡單,要走面粉上下功夫,不過,怎么利益最大化,卻是個問題。
回到薪城,智朗并沒有回居所,而是直奔城北倉庫。
他當初以為自己會很有錢,所以倉庫修的不小,結果從建好,那里就從沒裝滿過。準確的說,是連一間屋子都沒裝滿過。
“家主,你怎么想起這了?”衛黎聞訊過來了,他掌管賬冊跟門鑰匙。
“我想把這里的東西都搬走。”等開門的功夫,智朗說道。
“搬走?為什么?”說著話,衛黎打開了青銅鎖。
推開大門,映入眼簾的是空曠的院子,以及一排沒有窗戶的磚瓦房。
“我打算往這里安置一些人。你讓人把倉庫布置一下,弄一些床鋪家具,大概四五十人,要盡快。”智朗一邊往里走,說道。
這里自然是為那些工匠跟其家屬準備的地方,不過不是全部,只有少數幾個工種。像那些石匠,還是會在城外安置。
“我隨后就辦!”衛黎點了點頭,他心里雖然好奇,但卻沒有再問。
“咦?這里怎么沒人?”轉了一圈,看著空空蕩蕩的院子,智朗驚訝道。
他已經很久沒來這了。
“倉庫里就一堆麻布,又不值錢,我就沒讓人看著了。”衛黎說道。走到一個屋子前,他指了指:“打開嗎?”
智朗愣了一下,說道:“怎么可能!?錢呢?我記得還有兩百金在地窖啊!”
“是有兩百金。”衛黎搖了搖頭,苦笑道:“家主怕是忘了,那錢在林造那啊!”
智朗一拍腦門,也想起來了,他之前想鑄造金幣來著,錢讓人拿去融了。后來正趕上去智邑,他就把這事忘了。
這會各國都有鑄幣,不過管的不嚴,地方貴族鑄幣也沒人說不可以。
“這么久了,那錢也該鑄好了吧?”智朗皺眉道。
“該鑄好了!只是林造想用那些金子琢磨新圖樣,就一直拖著。”
智朗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說道:“趕緊讓他送過來!還有,林造玩忽職守,罰五百錢!你去擬定個命令,以后這種情況一律改成罰款!往狠了罰。”
“唯!”
衛黎有些不明所以,搞不懂智朗又哪來的火氣。
小聲說道:“家主,可是又遇到了難處?”
他太了解智朗了,極少有情緒化的狀態,如今這樣顯然是遇到麻煩了。
智朗緩緩點頭,簡單把今日之事說了一遍。不過,他也沒指望衛黎能想出什么好辦法,衛黎是個能吏,卻不是善謀者。
……
心事重重的走回居所,智朗剛到后院,迎面跟季佳撞了個滿懷。
等看清了,智朗卻嚇了一跳,退了一步,指著她臉上說道:“你這臉上,抹得什么東西?”
只見季佳臉上涂滿了白色,抹了頰紅,就連嘴上都點了唇紅。只是,這化妝技術實在不敢恭維,怎么看怎么怪異。
那臉上的顯然是涂的米粉,太厚了,尤其一笑,那是真的直往下掉。(米粉就是米磨的粉)
季佳微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今日叔姜說要幫我妝點,你看這樣如何?”
“又是她!”
智朗氣得牙癢癢,轉身朝前院喊道:“騮,管管你妻子。讓她好好練燒菜,別總整些亂七八糟的。”
出了口氣,他就一把牽著季佳的胳膊,“洗洗臉去,瞧你這臉上涂的什么?”
吃完晚飯,當夜幕徹底落下,薪城又重回寧靜。
智朗沒急著休息,而是讓季佳抱來了一摞空白木簡,就著桌上的燈光,低頭寫了起來。
季佳就坐在一旁,一手拿著小刀,一手支著下巴看他寫字。
不知寫了多久,智朗突然停筆,皺眉指著木簡上的一處,“這幾字錯了!”
季佳揉了揉眼睛,拿過木簡,用小刀把那幾個字刮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