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又起了一場風,第二天一早,地上結了一層霜。
一開門,涼氣直往人臉上撲。智朗今天特意穿上了鹿絨填充的厚靴,鹿絨襖子,絨褲,外面還披著厚麻布做的斗篷。雖然這打扮有點奇裝異服,但保暖啊,他在城中也不用顧忌那么多。
智朗其實更想穿皮草來著,問題是這會的工藝太差了,穿著一股子味道,他也就敬而遠之了。
跺了跺腳,智朗過去拍了拍隔壁的門,喊道:“起來了,起來了!洗臉水沒有,漱口水也沒有,到這會還不開門?”
“家主,今天好冷啊!要不你別洗臉了吧?”屋里傳來季佳懨懨的聲音。
“怎么了?還沒起?”智朗說道。
“我好像著涼了。被子外邊太冷了,你等等啊。”
話音剛落,智朗就聽到一陣腳步聲,接著門打開,卻看到季佳正裹著被子站在門后,臉色蒼白,還能聽到牙齒噠噠的響著。
“發燒了?”智朗伸手去摸她的額頭,果然燙的厲害。
“你說你,讓你吃蔬菜你不吃,讓你穿厚點也不聽,不感冒才怪了。站這干嘛,去屋里躺著啊!”
數落了幾句,智朗扯著她往屋里去。
季佳癟著嘴,一臉委屈的道:“昨日天氣還是晴的呢,誰能想到晚上起風會那么冷啊。我身體弱,當然要病了。現在喉嚨好疼,你還說我。”
讓季佳躺在床上,智朗就去拿了張毛巾,在屋外水盆里沾了冷水拍在她額頭上。
“身體弱,那還是太清閑了。你瞧叔姜,她整日忙碌,就從沒有疾病。”
往床沿一坐,智朗看著她卻有些發愁,這會的感冒發燒可不是鬧著玩的,真能要命。
這會的醫療也極落后,連個藥方都沒有,不對,是連個靠譜的醫生都沒。他又不懂中醫,每次遇到這情況都只能干瞪眼,治病全靠碰運氣。
站起來,智朗去桌上拿了茶杯,卻沒有熱水,又拍到了桌子上。
一手叉腰站在那,他有些煩躁的道:“沒熱水,爐子沒生火……唉,如今還得我伺候你了。”
“我只是個奴婢,哪敢啊,還是自己照料自己吧!”說罷,季佳就緊抿著蒼白的唇,撐著胳膊要坐起來,還只穿著一身薄衫。
智朗連忙把她按回去,斥道:“燒成這樣了!怎么還耍脾氣?”
每次都來這招,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偏偏每次都噎的智朗無話可說。
站起來,智朗匆匆走出屋子,朝前院喊道:“叔姜!過來一趟,季佳病了。你來照顧她!”
過了不久,叔姜穿著圍裙就跑了過來,胡亂朝智朗行了一禮,說道:“家主,季佳如何了?”
“發燒了!以前備的藥草還有吧?熬制好,吃過早飯讓她喝了。知道如何做吧?”
叔姜點點頭,豎著手指,回憶道:“多喝熱水,多吃菜蔬野果……哦,還有冷巾敷額。”
“說的沒錯。你去忙吧!我出門一趟,有事去倉庫喊我。”
……
吃了幾個包子,又喝了碗黍子粥,等智朗到倉庫的時候,薪武這懶貨竟已經到了。只見他正手持梭槍,瞄著二十多步外的靶子。
哚!
一聲沉悶的響聲中,那梭槍竟直接穿透了半指厚的木靶,釘在了地上。
薪武搖了搖頭,抬腳把地上的幾只梭槍踢到了一旁。
看到智朗過來,他立刻嘆氣道:“家主,明日真要用這東西來狩獵?”
“你若是能用別的,那隨你!”智朗瞧了眼木靶,說道。
作為騎兵,威力最大的武器自然是弓箭,不過,問題是騎射做不到啊!
一個多月練下來,光背馬能騎穩就不錯了,想雙手懸空彎弓搭箭?有人能做到,但沒有個數年苦練是絕對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