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慌亂中,陳梁做了一個決定。
這個決策本來并沒有什么問題,側翼暴露,又來不及轉向,自然要就地停車構筑防御。可問題是,他再次錯估了對方的攻擊效率。
戰車驟然停下,不可避免的,陣型出現了混亂,原本的橫向陣型變得歪扭起來。
而這時,貼著對方弓箭的射程,智朗他們已經繞到了側后方,迎接他們的是剛剛停下,毫無防備的步卒!
接著,智朗下令抵近。騎兵手持弓弩,開始毫無顧忌的抵近,抵近!一直貼到了二十余步。
“準備!”
隨著吼聲,騎兵們紛紛彎弓搭箭,或舉著弩,冰冷的箭頭指向了敵軍。
“放!”
密集的箭枝跟弩矢像蝗蟲一般飆射出去,點點寒芒在敵軍眼中迅速放大,直到慘叫聲響起。
射擊結束,第一波攻擊的騎兵迅速讓開攻擊路線,接著是緊跟著的第二波。
陳梁完全錯估了時間,太快了,快到他根本來不及構筑防御陣型,就猛然遭受如此打擊,陣型頓時大亂。那些士兵再顧不得陣型,紛紛聚在了戰車周圍。
“沖擊!”
隨著新的命令,射擊結束的騎兵們收起弓弩,抽出長刀或長矛,開始向敵陣突擊。
借著戰馬的高速度,揮舞的長刀跟長矛威力也成倍增加,外圍散亂的步卒被沖的更散,而那些結陣的步卒則被戰馬撞開,接著被收割。
從一開始,戰局就是一邊倒。陳梁準備的戰車沖鋒毫無用處,巨大的戰車轉向不易,此刻全成了累贅,敵人在側后,他們卻只能向前,根本不能為步卒抵擋威脅。
而步卒因為驟然受到攻擊,本就慌張,更糟糕的是,他們的陣型是戰車對戰時的長條狀,薄薄的軍陣厚度也禁不起騎兵沖擊。
而能對付騎兵的,只有步兵方陣。
軍陣轉眼被沖擊的大亂,接著,智朗用騎兵繼續撕開口子,把本就不像樣的陣列如破布般扯成了一段一段。更重要的是,因為那些戰車的存在,步卒下意識的依賴心理讓他們紛紛聚到戰車周圍,更加難以有效反擊。
看著周圍的一片慘烈景象,此刻的陳梁已經是目眥欲裂,這已經完全超乎了他的常識。怎會如此啊!
不過,他總算還未失去理智。
“前進!”他終于大吼道。
停下的戰車是靶子,只有動起來的戰車才有威懾力。戰車再次動了起來,戰車上的弓箭手也開始朝騎兵射擊。
步卒跟著前沖,可那些騎兵卻只不遠不近的在后邊追著。一邊騎射壓制敵軍戰車,一邊繼續收割步卒。
在智朗眼中,那些步卒的威脅甚至比戰車更大。戰車轉向不便,很難對騎兵構成威脅,而那些步卒卻不同,一旦讓他們結成戰陣,長矛跟弓弩配合,再想打就難了。
而這,也正是戰車配備步卒的原因。戰車用來沖擊敵陣,掩護步卒,而步卒則保護戰車,同時火力輸出,擴大戰果。二者的運用倒很像后世的步坦協同。
可惜,陳梁手中的步卒太少了。正常的一輛戰車要配備七十二個步卒,可他呢,這里一輛戰車跟隨的步卒只有個位數,原因也簡單,步卒全被調到了晉陽。攻城用不上戰車,所以戰車倒是富裕一些。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還是陳梁大大低估了智朗,可惜,這會想什么也遲了。
陳梁倒很快發現了問題所在,那些騎兵太過輕巧,而這廣闊的戰場又大大方便了對方來回機動。他想結陣迎敵,可對方緊緊的咬在后邊,根本不可能停下來。
眼看著跟隨的步卒越來越少,陳梁一咬牙,喊道:“回營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