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著走,我還有一事要問。”
杞仲點點頭,只好重新坐下。
智朗把茶杯放下,身體微微前傾,說道:“我接到消息,楚國近來正籌備糧草軍需,想來是要參戰了。
若是二三個大國,我是不懼的。不過,怕就怕各國一齊圍攻,縱然能勝,卻難保智氏不受戰火波及。
至多到年底,我訓練的新軍就可堪一用了,而各國聯盟卻至少要到明年。我所想的,是各個擊破之策,先生可有謀劃?”智朗說道。
就算他的武器再犀利,就算各國聯盟再脆弱,但那畢竟是數倍的軍隊,擊敗容易,但想自己不損絲毫,很難。歷史上的秦國有崤函之固,這才能從容面對各國圍攻,可智氏沒有那樣的地利。四面八方全是敵人,這樣的情況下,先下手打殘一個就是很正常的選擇了。
杞仲想了片刻,這才拱手答道:“我倒有了設想,不過,還粗略的很。此事重大,我想再多整理一些消息,做詳細謀劃。”
智朗點了點頭:“辛苦了。我會派人多搜集一些消息,若還有所需,先生盡管說就是。”
說到底,趙伯這樣的暗探只是癬疥之疾,起不了什么浪花,智朗一直擔憂的仍然是各國的聯盟。
這一戰,將意味著中原勢力區域的重新劃分,只要能贏,智朗就能把晉國徹底收入囊中。到那時,才是真正的不懼外敵了。
可,想贏卻也沒那么容易。
雖說智朗所部的武器要精良的多,但他還算清醒,武器再怎么精良也還是冷兵器,壓倒性的優勢是不存在的。
尤其是,很多裝備并沒有多少門檻,仿制也容易,比如騎兵。
……
就在智朗積極備戰之時,遠在千里之外的齊國,也在有人為伐智之事忙碌著。
齊國田氏,田盤居所大門外,此刻正有一人端坐著。這人看著年紀不大,只坐了一個軟墊,面朝著大門方向,遠遠看去跟那門外的石雕也沒什么區別。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趙嘉了,他已經在這坐了整整五天了,每天日出即來,日落而走。而他之所以在這,正是為了勸說齊國出面,聯絡各國促成伐智之事。
按道理說,既然是出使齊國,他該去齊君宮室外等著才對,而不應該在田氏這個卿大夫門前。事實上,他來這卻也沒錯,因為這會的齊國說話算數的不是齊君,而是這位田盤。
跟晉國一樣,如今的齊國也早已是卿族勢大,國君則完全被邊緣化了。跟晉國不同的是,齊國沒有幾大卿族爭斗,只有田氏一家獨大,再過些年也是田氏代齊。
出使齊國的趙嘉自然知道內情,所以一開始就來找田盤了,可問題是,田盤一直態度不明,似乎并沒有出兵的意愿。
試了很多路子,皆是無用。心急的趙嘉干脆來這等著,大有田盤不答應就不離開的架勢。
連著坐了幾天,就連正值壯年的趙嘉也有些吃不消了,臉色蒼白,渾身都在微微顫抖。不過,他早已下定決心,自然不會因為這些放棄。
吱呀!
就在這時,面前的大門突然開了,趙嘉頓時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