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傍晚來臨,營寨中已經是火光點點,跟遠處新鄭城頭的火把相互輝映。
他們沒帶帳篷,不過去征集物資的士兵卻弄到了幾頂,智朗把其中一頂用來作戰指揮用,其他的則全用來儲存糧草。
這會天色還有些微光,火堆燒著,臉盆大的鐵鍋也架了起來。士兵們把帶的軍糧倒進去,再加一些臘肉、繳獲的糧食,以及不知從哪弄來的菜干。過了不久,就是一鍋香濃的稠粥了。
取下頭盔當碗,折了樹枝作筷,就著火堆旁的暖熱,大家倒是吃得香甜。奔波了大半天,所有人都實在累的不輕,這會吃什么都是香的。
營帳前的一堆篝火邊,智朗也跟其他士兵一樣,端起頭盔吃著。就在這時,營寨外突然有一騎趕來了,卻是去盯著城門的士兵之一。
那騎兵在營寨外下了馬,一路小跑到了跟前。
智朗只好放下頭盔,站了起來。
“何事?”
那士兵湊到跟前,附耳道:“城中剛才傳話,說是要派人跟你面談。”
“面談?沒看到天色這么晚了嗎,讓他們有事明日再說。”智朗輕哼一聲,說道。
“就如此回復?”
“就如此回復。”
“唯!”士兵拿到回復,很快又騎馬趕了回去。
當天晚上,智軍營寨中倒是安寧了,不過新鄭城內卻是有太多人一夜未眠。
趁著夜色,城內接連派出了幾撥人,要去報信,結果全部被盯著的士兵發現,有的被捉,但多數都因為抵抗被斬殺。
就這么一直熬到天亮,智朗重新來到城下,面對的就是城頭滿眼通紅的一眾人。
“城頭的,哪位是上大夫罕達?請當面對話。”智朗喊道。
“在此!”
罕達果然站到城墻邊,盯著城下的智朗。“你就是智朗吧?我且問你,你無故率軍前來圍城,是何道理?”
智朗重哼一聲,說道:“上大夫何必裝糊涂呢?之前各國會盟,是在鄭都吧?難道我來此報仇,有什么不對嗎?”
“你既然知道會盟之事,也該知道為何吧?你驅逐趙氏成員,毀趙氏宗廟,各國會盟正是為了道義!你只要退出趙氏,恢復趙氏宗廟,聯盟自然也跟著散去。”
智朗冷笑一聲,有些不耐煩的道:“什么道義!不過是借口罷了。難道你就沒有別的要說了?若只有這些,那還不如各自回去,來這受凍做什么?”
罕達臉色陰沉,說道:“我只勸你一句,還是快些退去為好。我已經派人去聯絡各國,用不了多久就是大軍壓境,到那時想退也退不了了。”
智朗搖了搖頭,笑道:“戰場上的事,誰又說的準?所謂聯軍,在我眼中也不過是更多會動的標靶而已。”
“狂妄!”罕達嗤笑道。
看著城下的智軍,再看看城頭的部下,他卻又起了心思。
這城中守軍至少有萬余,是城外智軍數倍。智軍固然是精銳,可這城中守軍也是細選出來的,又有兵力優勢,難道不能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