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車,扶了扶頭盔,他一邊往宮室中走,接著說道:“這里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我們的生死敵人!用不著手軟。這些人把各自的封邑經營了幾百年,封地跟人口是他們的根,不從根拔起,那就談不上治理。”
宮室外守著一隊甲士,看到智朗他們,連忙又打開了厚厚的宮門。
才穿過一道宮門,迎面卻看到了幾座營帳,周圍有士兵守著。這些營帳充當著臨時戰俘營,安置著捉到的小貴族跟家眷,沒辦法,地方就這么大,不可能人人都有屋子。
一邊往里走,旁邊的智坦打量著周圍。他還是第一次來到一國國君的宮室,此刻瞧著各處,心中自然是好奇。
穿過層疊的宮門,他不由得小聲感慨道:“不知何時,屯留也能修三重門啊。”(三重門是諸侯規格。)
智朗瞥了他一眼,跨過高高的門檻,笑道:“五重宮門豈不更好?”(五重門是周天子規格。)
智坦干笑一聲,不敢多言了。
很快,他們到了宮室內部,這里的人就稀少多了,就幾個大夫跟國君一家而已。
當然了,這里真正重要的只有兩個人,國君鄭丑以及執政罕達。
繼續往里走著,不久,他們就來到了一座宮殿前,這里是國君的居所。
當再次看到鄭丑時,這位正捧著一卷書坐在桌幾邊,智朗瞥了眼書冊,好像是禮。
當然,從他那茫然的狀態來看,顯然看的并不怎么認真。
聽到門口的動靜,鄭丑連忙抬起頭,看到是智朗,立刻撐著地面站了起來。
兩人相對站著,鄭丑卻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此刻該不該行禮?
“我來找鄭君,是有一個道理要跟你說清,還有一事要你去做!”
智朗卻也不耽擱時間,抬手示意他坐下,自己也找軟墊坐在對面。
“上大夫,請說!”鄭丑總算恢復了國君的儀態,坐的端正。
雖然,他那揪著衣角的手還在清楚的訴說著不安。
“道理呢,是說清我來攻鄭國的原因。只是因為各國逼迫,不得已之舉,鄭國作為會盟國之一,理應承擔這樣的結果。你可有異議?”
鄭丑滿臉苦澀,說道:“會盟之事,是罕達一手策劃,我也是被逼無奈。你也知道,鄭國軍政早已不在我手中了。”
“正因為如此,我才來啊!”
“上大夫的意思是……”鄭丑臉上突然多了些喜色。
智朗抬手指了指他,“罕達對你,猶如利爪擺布你的脖頸,恐怕你也不想像上一任鄭君那般吧?而我就不一樣了,向來講究道義,并不會濫殺無辜,也確保你的安全。就像趙氏,其宗室我可未濫殺一個。”
鄭丑臉上的喜色頓時消散,有些無奈道:“我還以為……”
聽智朗剛才的話,他還以為智朗是來幫他奪回權力的,可結果……結果有什么區別啊!
掐著他脖子的手從罕達手中換到了智朗手中,難道,那手掐的松緊能有多少區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