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段規倒是并沒有太多意外,只是把信認真看了一遍。
看完信,他皺眉道:“這是十日之前的消息了,也不知現在戰況如何。”
“已經讓人盡快打探了。”韓虎說道。
接著又說道:“我也沒想到,這智朗沒有選擇夏日,卻在這寒冬出兵。先生,你以為此事對我韓氏是好是壞?”
“咳咳……”
段規偏向一側咳了幾聲,又喘了幾口氣,這才皺眉道:“看樣子,智朗是要把戰場選在鄭國。也對,此時出兵能防止各國干涉,又能打鄭國一個措手不及,不失為良策。而且鄭國地勢一片平坦,騎兵戰力更增三分。……只是,鄭國城池以高大聞名,若來年天氣轉暖后仍無所獲,那就是四面受敵之勢。……如此冒險,智朗難道又有什么依仗?”
“不管他有什么倚仗,對我韓氏總是有利的吧?”
韓虎說道:“智朗把戰場選在鄭國,無險可守,一旦各國大軍趕到,立刻就是圍擊之勢。先生,若我趁機攻打虎牢關,截斷其退路,智軍敗亡不是遲早的事嗎?”
“不可!咳咳咳……”
段規喘了口氣,擺手說道:“宗主,那智朗手中可是騎兵!各國大軍再多,在曠野上也奈何不得他。而我韓氏騎兵未成,若等智朗退回來,難道我們要獨自承擔危險嗎?”
“可,我們難道就這么等著?”韓虎搖了搖頭,說道:“先生所言我也明白,只是,智朗對韓魏的圖謀人盡皆知,若這次絕佳機會不能利用,哪還有下次啊!”
這其中的風險跟收益,早就是想過無數遍的了,清楚的很。可問題是,戰場上的太多東西是不確定的,這種風險跟收益都極大的選擇,也很難爭出優劣,只是穩妥跟激進的差別罷了。
而在韓虎的角度,顯然是要畢其功于一役。勝則一片坦途,敗則輸個干凈。
“唉……”
段規嘆了口氣,說道:“不是不能利用,只是要看清時機。這一年來智朗苦練兵馬,戰力恐怕比當初更勝一籌,這些難道宗主不知?而他選擇在鄭國決戰,地勢利好騎兵作戰,更不可小覷。
再看各國聯軍,雖人多勢眾,可長途奔襲,補給線拉的太長。一旦智軍占據幾座城池為支撐,那攻守之勢立刻轉換。再加上聯軍各懷心事……唉。
再說我韓氏,幾乎是各方實力最弱者,就算要參戰,也須萬分小心!至少在局勢明朗前,不可輕動。”
聽完這一頓細說,韓虎也是搖頭嘆息,心里除了憋悶,還是憋悶。
若不是實力不濟,哪里會這般處處被動啊。
段規再次坐直了些,說道:“宗主,騎兵練得如何了?”
韓虎往床沿挪了挪,又幫段規掖了掖被角,輕嘆道:“士兵是練得不錯了,只是我韓氏缺良駒,那戰馬也只是能用罷了。我正跟秦國聯絡,打算購買一批良駒。”
馬匹各國其實是不缺的,但多數都是拉戰車的,重耐力,可負重,但速度卻不成,也就是更像駑馬。
若是欺負沒騎兵的,這自然是夠用了,可若雙方都是騎兵,差距就大了。
段規緩緩點頭,說道:“戰車是不堪用了,不過,我看步卒以軍陣相對,弓弩拒敵,對騎兵是有作用的。而步卒所耗又少,不如大力擴軍。我看智氏那什么運動會,就是一妙招,我韓氏不如效仿之,以鼓勵習武風氣。”
韓虎連連點頭,“先生說的是。我立即讓人去做。”
看段規不時咳嗽,臉色更加蒼白,韓虎只好站了起來。
指了指擺在一旁的幾卷公文,說道:“先生,你在家好好歇息,這公務就不要做了。”
段規搖了搖頭,“這種時刻,我掛念的事情太多,歇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