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野帶部下順利跟大部隊匯合了。只是,很多人還未從戰斗后的亢奮狀態走出來,眼睛幾乎是直勾勾的,普通人被盯著恐怕少不了驚嚇。也許,這就是所謂殺氣?
而看到智朗,原本還沉在戰勝后喜悅中的代野立刻清醒過來,接著,不安包圍了他。
“宗主!”代野跳下馬背,幾步走到跟前,拱手行禮。
“怎么回事?”智朗的目光從不遠處的敵軍收回,看著他。
“敵軍挖了陷馬坑,還用木板跟浮土遮掩,一時沒有察覺……請宗主責罰!”說罷,代野就伏地叩首,姿態擺的很低,一副任憑發落的模樣。
“……就罰你一個月俸祿吧,下次小心些。”
智朗顯然并未把過錯怪在代野身上,又轉向身后眾軍官:“還有你們,今天都看到了,戰場可不講理,什么都可能發生。今日之事,要記在心里!”
眾人自然連聲應下。
接著,智朗卻驅馬向對面的敵軍軍陣去,身后數千騎兵緊緊跟隨。
龐大的騎兵軍陣無聲的攤開,蔓延有一里寬!一直到兩百步內,智朗停下了,他身后的大軍也隨即停下,遠遠看去竟一絲晃動也沒有。就好像,他身后的不是一支軍隊,而是附著在他身上的一部分。
如臂使指,這是很多人此刻想到的一個詞,竟極為貼切。
站在這支軍隊的對面,壓力是必然的,而與之作戰,更需要勇氣。
而此刻,田盤正站在帥旗下,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對的智軍,只是,從他臉頰不時鼓起的肌肉來看,他的心情顯然并不平靜。
這時,燕戴匆匆從軍陣后方走了過來,臉色陰沉。
“傷亡如何?”田盤說道。
“死傷不下三百。”
燕戴抬頭看向對面智軍,突然嘆了口氣,說道:“依我看,這智軍不可力敵!倒不如和談。”
田盤眉頭緊皺,沉聲道:“糊涂!智朗的擴張野心人盡皆知。難道燕國就能免受波及?代地可跟燕都不遠。”
燕戴卻撇了撇嘴,輕哼道:“代地跟燕都隔著大山呢!而且燕地苦寒,向來不受中原諸侯看重,就算智氏要擴張,該擔憂的也是中原。……哼,智氏跟齊國也不接壤,上大夫為何如此擔憂?”
部下損失如此大,他此刻心情惡劣,卻也顧不上照顧對方臉面了。
田盤臉色有些難看,想說什么但還是咽了下去,說道:“這些稍后再說,還是眼前事要緊!”
就在這時,對面智軍突然動了起來,立刻牽扯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幾支智軍小隊出了隊列,在兩軍陣前打探了一陣,他們要確定陷馬坑的布置情況。
田盤下令用弓弩射擊,但那些智軍士兵滑得很,只是來回在射程邊緣游走,射擊沒什么效果。
仔細瞧的話,陷馬坑跟地面還是有區別的,至少覆土的顏色就不同。再射幾箭過去,大概也就確定情況了。
冒著對面不時射來的弓箭,幾隊士兵還是打探清楚,很快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