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向東?是海吧?”
“那海的對岸呢?”
“海還有對岸?”
“總要有個盡頭的,海的盡頭是什么?”智朗笑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
“海的盡頭也是陸地,就連海上也有無數大島。你可知往西一直走是什么?”
“不知。”魏斯皺了皺眉,他以為智朗在戲弄他。
“也是陸地!遠達萬里。”
魏斯越聽越迷糊,只得拱手說道:“不知,執政此言何意?”
智朗搖了搖頭,卻不作答,目光帶著些考校之意:“我且問你,近些年各國為何征戰不休?”
這次魏駒的態度倒認真起來,想了片刻,說道:“依我看,還是人太多了。我祖父的后人就有數十個,可很多人根本拿不到多少封邑,幾代之后就會變成庶民。當初滅中行氏跟范氏,魏氏就有很多人鼓動。魏氏如此,其他各國想來也一樣。”
他答得認真,自以為說的還算不錯,可一旁的智朗卻只打量著他,看的他渾身不自在。
“執政?”魏斯只得提醒道。
智朗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我還以為你會說天子勢弱,道義崩壞之類的呢!”
近些年戰爭頻發,有不少人試圖找出原因,這正是其中比較流行的一種說辭。
魏斯卻坐直了些,昂首道:“很多人未曾親歷這些,又怎知我們這些人所想呢!發起戰爭,我們所圖只是城池人口。哪里有那么多道義,終究不過利字而已。依我看,今后弱者必然消亡,唯有……”
說著,他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臉色微變,又低頭朝智朗拱手道:“還請執政勿怪,我一時有些忘乎所以,口出妄言了。”
“無妨,無妨!”智朗擺了擺手,笑道:“我們看法一致。只是,各國數百年前本屬一族,有時覺得可惜罷了。我想起了文王,當時他分封諸侯到各地,華夏一族驅逐夷狄戎蠻,才有了這千里沃野。外面的世界更加廣闊,若有機會,協力往外走豈不更好?”
“執政說的是!”魏斯此刻心亂如麻,只知道連聲應是了。
之后,任憑智朗如何說,魏斯再不多言,宛如在背演講稿一般。智朗覺得無趣,也就不再多說了。
又往前走了一陣,他們很快過了京地,這里離新鄭城只有百余里了。
就在這時,前方視野之外突然燃起了一陣濃煙。
“問一下前方,那煙霧怎么回事?”智朗朝一旁的傳訊兵喊道。
傳訊兵取出旗幟,朝遠處哨探揮舞起來。
很快,遠處哨探也同樣揮舞旗幟回復。
智朗立刻讀懂了內容。前方發現了敵軍游騎,人數在五十人以上,智軍在附近的哨探正在集結圍剿,而那煙霧正是那些敵軍游騎點燃的。
“加快速度!過去瞧瞧。”智朗朝身后部下揮了揮手,就率先驅馬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