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莊稼?”
“本質上就是個付出跟收獲的問題。只有種上莊稼,每年花大力氣除草才有回報,那農人自然愿意如此。”
聽到這,智果很快發覺了其中妙處,連忙說道:“你的意思是?把草原改成耕地?可,我聽說那里降水稀少,長不成莊稼的。”
“多數地方長不成,但有河流的地方還是能長的,大河也流經草原呢。而那些不能長莊稼的地方,可以放牧啊。戎狄能去放牧為生,我們為何不能?”
“這又不對了。”智果連連搖頭,“我聽人說,草原上險惡異常,戎狄只是被我們趕過去的,誰會愿意去那呢?”
“只是無利可圖罷了,可若是有利可圖呢?草原上畜養的牲畜遠比中原多,只是出產的東西以前運不回來罷了,可若是能呢?還有,若我在草原上重新分封族中子弟,你認為會不會有人愿意去?”
“當真?”智果愣了一下,接著他很敏銳的找到了重點,急忙說道:“你要在草原上重新分封?”
“對,但不以戶邑分封,而以占地多少。你看如何?”
“若能如此,那……那恐怕還真有人愿意去了。”智果有些恍惚的說道。
智氏一族開枝散葉數百年,沒有分封,跟庶民無異的子弟太多了!很多人過的相當困苦。現在若是重新有分封的機會,那絕對是有人愿意去的。
而若是有人愿意在草原長居,說不定真的能解決邊患啊。
想到這,智果就再也坐不住了,站起來說道:“我且問你,此事是你決定了,還是說說而已?”“如今還只是設想,但如果有機會,不妨一試。”智朗說道。
至少以如今的生產力水平,想有效統治草原的難度太大了,估計在智朗有生之年都不大可能。修幾座城池,派一些軍隊,能穩定一時,但這些都是無根之萍,不可能長久。而一個命令傳幾個月,或者一個官員做幾年就走的現狀,更加劇了不穩定。
而恰好,跟部落體制相差無幾的分封制卻能解決這些問題,占據草原后再分封,接著以貿易掌控其命脈,至少在智朗看來是現有條件下的最優解了。
又聊了些別的話題,智果就以身體不適為由匆匆結束了談話。而智朗本想回城中宴請智果的,結果智果連連婉拒,很快就離開了。
……
連著下了兩天雨,到處都濕漉漉的,但當太陽露出云層,城外很快又熱鬧起來。
牧場一角,這里此刻聚集了很多人,有的在踢球,有的在練習射箭,有的在練劍術,他們都在為這個月底的運動大會做準備。
這些都是普通居民,誰想來都可以,并沒有所謂專業隊員,事實上,智朗一直反對設置專業跟業余的區別,參賽隊員向來都是海選。這也很好理解,智朗的目標是全民參與,如果真的選拔出專業人員參賽,那無疑是把絕大多數人隔絕到了賽場外,跟初衷并不相符。
從軍營回來,智朗路過這片訓練場,也忍不住停下看了一會。總的來說,水平差距很大,大多數人根本沒有參賽的希望,但仍是樂此不疲。
看了一會兒,智朗很快又覺得無趣,正要離開,目光突然被遠處的一輛魚車吸引了。
那是趙嬴的車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