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人已經完全潰敗了,順著特意留下的空缺,爭先恐后的奔逃。而智軍則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像趕羊一般,用弓箭約束著他們的方向,追殺著離群的。
對這種局面,智軍上下的指揮官看得多了,知道該怎么做才能讓自己的損失最小,而殺傷效率最大,這也算一門細致的戰場學問。
狄人的前方似乎總有希望,但也只是希望,智軍總是在他們即將脫離追擊時突然插到他們旁邊,射殺一部分人后驅趕他們改到別的方向,時機把握的不差分毫。就在這種在希望催動的死亡逃離中,狄人的傷亡迅速增加,而一時竟忘了還有投降這回事,在裹挾中大概也沒空想投降的事。
“國君,還繼續嗎?已經小半個時辰了。”
戰場之外,騮看著雙方兜兜轉轉的戰場,向智朗說道。
他看得真切,那些狄人雖說一直在跑,但壓根就是在被驅趕著在這附近轉圈,只是不自知罷了。
“還剩了多少?”智朗抬手遮著陽光,說道。
“大概不到五千了。”
“還是有點多,再等會吧。”
又過了一刻鐘,智朗終于朝一旁的傳令兵示意:“擊鼓吧!”
戰鼓響起,而收到命令的薪武立刻派兵堵住了狄人逃跑的路線,并高呼讓其投降。
狄人像是被迎面打醒了一般,接著停下了,有人扔掉了兵器,其他人紛紛效仿。
狄人投降,而戰斗也就此結束了。
太陽已經掛在了偏西的位置,智朗讓人加緊清點戰果。
翟鐸已經戰死了,但錫支卻還活著。
“你的部下呢?”智朗看著眼前仍舊捆著的錫支,說道:“把他們喊回來吧,我不殺他們。”
錫支搖了搖頭,說道:“我不信。”
今天的戰斗,他是看在眼中的,他當然不確定,智朗會不會也這樣對待他的部下。
“狄人太多了,而你的人不多,大可不必擔心。”智朗坐在一旁,說道。
“我的族人呢?”錫支突然說道。
“當然還在,好好的,一個冬天過去也沒死幾個。”智朗搖了搖頭,“我的耐心有限,你不把他們喊回來,我只能派兵去追了,結果你該想象的到。”
錫支腦袋倚著地面,想了片刻,說道:“我們可以投靠你,今后聽你命令。”
“可以。”智朗點了點頭。
“好,我去喊他們。”
智朗就抬手示意把他放開了。
智朗派了一隊哨探,帶著錫支離開了。
當天晚上,智朗他們選了個背風的地方,就地宿營。
這的夜空似乎格外清晰,漫天的星星,讓周圍更顯空曠,也更冷。
篝火很快燃了起來,烤的是馬肉,香氣撲鼻。但剛經歷過戰斗的新兵們并沒有胃口,多數只吃了點軍糧,只有那些老兵吃的很香。
“這一戰,我們繳獲了戰馬一萬兩千六百多匹,俘虜兩千七百多,還有青銅劍百余把,其他的弓箭跟其他兵器都堆在了一塊,還需要繼續清點。”燈火通明的營帳里,薪武坐在一旁,拿著一份戰果匯報說道。